得怔怔站在原地,忐忑不安,直到他側過臉,輕吻上我的眼簾。
一瞬間世界凋敝成了泛黃的老電影,所有的景物都沙沙地褪色跳閃,模糊中只有程維磁性的嗓音依舊突兀地清晰。
他的吻從我的眼瞼慢慢移到眉心,停頓一下,移到了鼻樑,鼻尖,最終棲在了我的唇上。他貼著我的唇,一開一合低低敘說:“對不起,昨天……是我強迫了你……”
我搖了搖頭,喉嚨滾動了一下,卻堵著說不出話來。
他的額抵上了我的,把手足無措的我擁到了懷裡,一遍一遍撫摸著我的後背,用力撫摸我的後背,力氣是那麼大,明明是如此強勢的姿態,然而我卻莫名地感到了他強大背後隱約的不安。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害怕被對方拒絕的,並不僅僅只有我一個人。
“我昨天真的是醉了,對不起,我……”
我打斷了他,虛弱地笑了笑:“我知道。”
“……我……我是不是弄痛了你?”
“……沒關係,上點藥就好了。”我的笑意裡漸漸浮起一絲悲哀。
“小霖。”
“嗯。”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會有那種想法。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別人過。”
我呆怔在原地,心跳怦怦虛快的厲害,大腦卻遲緩地轉不過來。
他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前段時間,呂詩熒問我有沒有在交往的物件。我告訴她……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是那個人,也許並不如我想象中的那麼喜歡我。他可以對著每個人笑的開開心心,對誰都可以很好。”
他有些悲哀地望著我,“沒有我,他也可以過得很快樂。沒有我……他也可以對別人好,對別人笑。所以,我忍不住會想,我對他而言,到底算什麼呢?”
他攏著我的肩,我站著一動不動地聽,一時間有些應接不暇,頭暈目眩。
“我抱了他,我喝醉了,可是……我並沒有醉昏了頭。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也做好了對他負責的準備。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他不是女孩子,根本不屑於讓我負責。可是我很想給他一個承諾。真的。”
“我很想讓他知道,我要和他在一起。”
程維凝視著我,抱住我的頭按在他的胸膛,摩挲著我的頭髮:“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別人。我想要的人是你,想抱的人是你,小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被他擁抱著,聽著他的敘述,那時候我覺得我像是凍久了的人被置於陽光底下,知覺一點一點從四肢百骸內被喚醒,血液回暖了僵冷麻木的指尖。
帶起的一絲一絲幸福感,幾乎把我的心腔都漲的發痛。
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反摟住程維的腰,在他懷裡哭溼了衣襟。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會是這種反應,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我,手足無措一番後,只能笨拙地緊緊抱住我,那麼用力,那麼用力地抱著我。
“傻瓜,為什麼要哭呢?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我用力搖頭,鼻樑磕在他結實的胸膛,有些隱約的疼痛。
他嘆了口氣,摸著我的頭髮,讓我把他的衣服當作擦眼淚的手帕。過了好久,我靠在他胸口,嗓音嘶啞地輕聲問他:
“程維,你真的……很喜歡我嗎?”
他微怔,然後點了點頭。
“只喜歡我嗎?”
“嗯。”
“那,你會不會愛上別人?比我好很多很多的人?比如……比如呂詩熒?”
“不會,你已經是最好的了。小霖,只有你是最好的。”
我哭的潮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單薄的笑,我問他:“程維,我們……我們能在一起的,對不對?”
他把我抱得更緊,點了點頭。
“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嗎?”
他更用力的點頭。
“程維……”我把頭埋進他的胸膛,鼻樑都因為太過大力而被壓迫的痠痛,可我仍不肯放鬆,彷彿要用緊繃的背脊,來抵禦籠罩在我們周圍所有看不見的陰影。
“如果。我們以後又吵架了,怎麼辦?”
“沒關係的。”他抵住我的肩窩,抱著我輕輕搖晃,“沒關係的,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用來和好。”
他說的是一輩子。
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分一秒都不少。
那麼漫長厚重的感覺。
我們緊緊相擁,彷彿能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