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總去懺悔……現在我知道為什麼他那麼堅持了……人,難免有做錯的時候,這個過錯,他要為此揹負一輩子,不能磨滅。記得許老師跟我說過,女兒離家以後,他開始信教,我那時候覺得是一種精神寄託,”
“他……”
“我相信,他對我好,也是在彌補你父親,還有,你,這個素未謀面的孫子,咱們同一天生日,他把我看做你……”
“你?也是……”我想起蕭穆是孤兒。
“嗯?”
“你父母?”
“鬧僵了,都記不清多少年沒見過了。”
“……為什麼?”
“許唯,你剛才說,你羨慕我,其實沒什麼好羨慕的,我也是個失敗者,有人需要我,也就同樣有人需要你。比如你媽,給她打個電話吧。她對你絕對是真心實意的,一個女人,吃了那麼多年的苦把你拉扯大,就算最初有什麼不良意圖,最終也都會換成真心。”
武曄遞了我的包兒給我。
“唉……”
“嗯?”
“你需要我麼?”
“你是跟女人一樣喜歡聽情話麼?”
“操你大爺……”
我聽到我媽聲音的時候,太陽正以優美的姿態下滑,天氣熱的厲害,汗出的很多,可我還是靠在武曄的懷裡,讓他給我捏頭……
“別覺得自己不幸福。”他在我耳邊輕聲說,另一頭的我媽正在問我在哪兒、幹什麼?
我說,在看得見整個天空的地方,看天。
她笑了。
存在即合理。
已然存在了,還有什麼能推翻?
他們……誰也不會原諒誰,那時間是不是能沖淡?
誰知道呢?
這些糾葛,賦予了我生命,而存在的價值,我會開始去尋找。認真的,肯定的。
謝謝,武曄。
(二十)搖擺
“對,我收到了……嗯……你說……不對,不是這個問題,你聽我說,我之所以退了你的策劃原因不是……是……”
“許唯,三線。”
“你稍等,沒看見我正在講電話麼?”
“是你那樣書的事兒。”
“我稍後回覆。”
我覺得自己簡直要崩潰了==
北京設立的分部已經搬家完畢,一切按部就班,然後我這倒黴人也被抓包了==坐班。NND大爺我一輩子沒幹過這事兒……
無奈總部指示,在我明年的策劃沒啟動、沒招到合適的策劃統籌之前,我必須兼這個職位==
能者多勞,我現在只能這麼安慰自己。殺千刀的,我就不該提前把今年的工作收尾,更不該以此向JASON那大嘴巴炫耀!
不過抱怨歸抱怨,再抱怨我也沒轍——除非我想換工作。
現在想想兩個禮拜之前那個短暫的假期真是幸福==
從美國回來,我就忙得昏天黑地,武曄倒是比較幸福,我就操了,憑什麼教師就可以有寒暑假?這完全不公平啊。
影集的樣書我收到了,基本上滿意,而且……我得承認,有那麼點兒小成就感。畢竟,這是一個見證,也是我多年歲月的縮影,裡面有我的感動,有我的思想,有……很多很多。在附加頁,作者採訪裡,我放了幾張MINA的照片,那年她拍的那些春天的落櫻堅定了我拍攝風景的信念。我想,比起人像和人文,感動我更多的是那些無意中存在的小風景或者開闊的寂寥。
放下電話,再溝通樣書,我那眼睛一直盯著桌上的手機,媽的,時間怎麼過的這麼慢?
我盯了它半天,才過去三分鐘,完了它居然響了==
“你有電話?”
“沒,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是這樣……”
聽著電話裡的絮絮叨叨,我夠過了手機。
武曄。
【你幾點下班?】
我特別痛恨類似於手機簡訊這種東西==你說有什麼話你就說,跟手指頭較勁幹嘛啊?吃飽了撐的!
【你沒長嘴?】
【……你又看什麼策劃呢?拿我撒法子?】
【操!】
【晚上安然和小旭說要過來吃飯。】
【哦,好。】
【所以你下班去小旭那裡,她說讓你陪她買材料。】
“操!”
一不留神,我罵出了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