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案子的事情,也許他並沒有要跟我攤牌。他都沒有開口,為什麼我要自己說出來?為什麼我竟這麼蠢?我這不是在自掘墳墓麼?
我把臉埋在他的肩上,若無其事的,“沒有,我亂說的,我只是覺得你這樣的人應該會要結婚的吧,你不是喜歡一輩子的麼?”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背,笑了起來,“你這人就愛胡思亂想。”
我只覺得鼻尖又開始變得酸澀,像這樣軟弱的自己,我真的越來越厭惡了。
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顯得十分溫和,“第二件事,我要跟你說的是,明天老爺子會回家,他叫你過去吃飯。”
“什麼?”
這下我整個人都驚了,“老爺子叫我吃飯?他不是對我恨之入骨的嗎?”
“因為我現在沒那麼討厭那對母子了,我跟老爺子說是你的功勞,其實老爺子也沒你想象中那麼討厭你。“
“啊?”這下我整個人被震呆了,這與我想象中的大相徑庭,“你,你什麼意思?你要帶我去見你家裡人?”
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些,“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不……”我現在已經完全語無倫次,“你這樣是幹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算了。”他突然甩下我的手,站了起來,“你不願意就算了。”
我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眼見他的背影慢慢消失於門外,變成一片孤獨的光影,我突然驚起來,一下子跑了出去。他已經下了一層樓梯,我拼命衝下臺階,從背後抱住他,“你,你不要走!你跟我說,你想讓我用什麼身份去見他?”
他停下了腳步,慢慢的,聲音變得有些溫柔,像一陣清涼的風,“朋友。”
臉上的淚水已經流乾了,我終於明白他想怎麼對待我,就像他當初跟我說過的一樣,“我可以和你做朋友。”
我再也使不出力氣,鬆開手蹲了下來,原來,我真的只能和他做朋友。
我緊緊抱住自己,背後只有冷的空氣,像一塊大的無邊的冰。無論怎樣的海誓山盟,怎樣的風雨同舟,他也只是我身邊的一個影子,而不是我的腹背。死生契闊,與子成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樣的故事對我來說,永遠是一個神話。
我想哭,卻哭不出眼淚,聲音已經發不出來,只能這樣抱住自己,用我自己的手。我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能依靠,我以為他是我的神,可他終究不是。
“方力。”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也蹲了下來,“你怎麼了?”
我說不出話來,只有默默的發抖。
“你怎麼了?怎麼臉上都是汗?”
汗?這麼冷,我怎麼會流汗?可是我真的感覺到額上有細細的水珠在往下淌,我突然意識到我的胃好疼,從來沒有這麼疼過,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也許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在這裡。
他把我抱了起來,抱回房間,我緊緊摟著他,那一刻的溫暖讓我痛徹心扉,我真的希望自己就這樣死去好了,這樣就再也不用承受失去他的悲傷。
那一晚,他將我摟得很緊,只是單純的摟著,再也沒有前幾日的予取予求。我想他也知道不該再碰我,再碰我的話,也許他也會覺得對不起我吧。
第 69 章
我還是跟他去了他家,我已經說了要給他最好的回憶,只剩兩天,我想我還能做到。昨天地悲痛在今天看起來有些可笑,我早知道了這結果,為什麼就不能笑容以對?淚水咽在肚子裡就好,在他面前只要努力微笑。
他家在山頂上,群落狀的別墅掩隱在蔚然的密林之間,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個大莊園。他說那是老爺子的房子,因為他之前不想跟那對母子住在一起,所以自己搬去了別的地方。這個房子他沒有抵押,說為了老爺子能安度晚年,我明白他的意思,患難見真情,他其實是孝順的。
房子前面是一個偌大的私家園林,小橋流水假山畫屏,走的是中式路線,簡直可以媲美蘇州園林。他說老爺子是個保守的人,不僅園林,別墅也是木製的舊派建築,竟然有點古時名門望族的感覺。
他時不時會問我喜不喜歡,或者覺得怎麼樣。我知道他其實認為我眼光不錯,可我已無心理會這些東西,這些全都與我無關,連他也與我無關。但我依然會對他點頭微笑,告訴他,這裡很好,我喜歡,我全都很喜歡。
進到家門,最讓我震驚的是,我居然看到了一個熟人。
我沒想到,那個何煜之竟然就是何小羽同父異母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