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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淼讓李沁蘭在這邊待會,自己走向手術室那邊,看到的是一位年邁的母親撲在兒子蓋著白布的屍體上哭得撕心裂肺,幾乎暈厥,口中不斷地呼喊著左林的名字,希望可以把他喚醒。
醫院裡很多護士醫生圍成了一圈,在一旁默默地留著眼淚,這真的是人間慘劇,白髮人送黑髮人,整個醫院瀰漫著傷感的氣息,叫人窒息。
汪淼眼含熱淚地站在一旁,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著付一凡的名字,他接起了電話。
“淼淼……”當這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汪淼嘴唇都在顫抖,他的聲音裡充滿著疲憊。
“一凡……”
“淼淼,對不起,我……”付一凡頓了頓,“我爸爸去世了,你可以等我嗎?”
“嗯……”簡單的一個字,卻凝結了數不盡的情感,千絲萬縷。
“謝謝!”
倆人同是一陣沉默,最後汪淼掛了電話,仰頭試圖讓眼淚不再留下。
這世事真是無常,總是讓人措手不及,總是那麼殘酷。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六章(結局)
又是一年元旦,這個日子比什麼節日都讓人記憶深刻。
汪淼推著汪瀟來到了院子裡,彼此只有沉默。
自從左林因為一年前的那場車禍去世後,汪瀟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變的沉默寡言,常常把自己關在房裡,看著他和左林的合照,一看就是一整天。
那場車禍給他身心都帶來了無法磨滅的傷痕,下半身癱瘓,終日坐在輪椅裡。去年出院那天,汪瀟跟李沁蘭提出了離婚,全家人都為此感到震驚,但是他心意已決,誰也動搖不了,只有汪淼什麼都沒有說,他很明白他這樣做的原因。
一年來,汪淼總會抽空帶著汪瀟一起去看望左林的母親,老太太年輕時跟丈夫離婚,獨自一人含辛茹苦地把左林拉扯大,左林也沒有辜負母親的期望,成了一名醫生還坐上了外科主任的職位,在老太太以為要開始享福的時候,上帝又跟她開了一個大玩笑,帶走了左林,把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了人世間。
汪淼輕輕拍了拍汪瀟的肩,說道:“哥,走吧,左媽媽今天等你一起去給左林上墳的。”
汪瀟點了點頭,汪淼上前把他抱進了車裡,自從坐上了輪椅,他的體重一直在縮水,日漸消瘦。
一路上,依舊是沉默,汪淼不僅記得這是左林的祭日,也是某個人父親的祭日,一年來,彼此都沒有再聯絡過,也許這算是一種默契吧。
到了左林家,汪瀟由於行動不便,沒有下車,汪淼上樓去接了左媽媽。左林去世過後,左媽媽就住到了左林的公寓,也就是付一凡家隔壁,汪淼每次來看望左媽媽,總是會忍不住想,會不會哪天他就回來了?直到一年過後,他也沒有出現過。
接了左媽媽,三人便往公墓開去,汪瀟和左媽媽有的沒的聊了一些,可能是汪瀟的堅持,感動了左媽媽,一開始她是不願意見他們的。畢竟一個老人獨自生活,總是孤寂,幾次下來也就接受了汪瀟的探望,相處一年下來,左媽媽也把他們當成了親人。
掃完墓,又帶著左媽媽去飯店吃了頓飯,汪瀟一直想讓左媽媽搬到自己家來,但她始終不同意,她說這樣就很好,汪瀟也就沒有再提過。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地過著,這天,汪淼像往常一樣自己開車去公司,自從付一凡走後,他就沒有再去找司機,要是有應酬喝酒了就打車回家,公司人事部的張磊總說讓他找一個,但他一直堅持,秘書倒是讓張磊安排了一個。
一到公司,就開始處理檔案,過去一年裡,趁著房地產大熱,公司又開發了好幾個專案,其中有一個還是和唐恩他們公司合作的,說起唐恩,在那次對對汪淼表示好感之後,又約了他幾次,汪淼沒去,並且非常堅定地拒絕了他,所以唐恩就換了種方式,找他合作,至少還可以偶爾見面吃吃飯喝喝茶,也是一種相處模式。
汪淼忙了一上午,午飯是讓秘書打到總裁辦公室的,終於在下午兩點不到的時候把所有手頭需要簽字的檔案簽完了。
汪淼靠在老闆椅裡,伸展了下四肢,突然想喝咖啡,不禁又想起了付一凡來,真想再喝他泡的咖啡,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惆悵。
整整一年多了,那個呆子到底在幹什麼?還要等他多久?真是會折磨人,當初怎麼就腦袋一暈答應等他了呢?
汪淼嘆了口氣,起身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喝了兩口就喝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