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謙墨和秦皓出了門,正巧在門口碰上了幾個人,大家一商量就去了對面的飯店,飯店外擺了桌子,開了幾瓶啤酒,就著幾碟子冷盤,這一路上的疲倦一掃而光,不遠處就是古城,空氣裡似乎都有水的味道。
幾杯酒下肚,大家都已經熟識,蘇謙墨原本就不太適應這種場合,但今日卻也難得真心笑了出來。
大家相聚的時間原本就少,誰和誰都沒有關係,誰也都不認識誰,一桌子人,恐怕連真正地名字都記不住。
突然覺得很舒心,很喜歡這種感覺。
蘇謙墨喝了不到一瓶啤酒,碟子裡的花生就已經吃完了,夜色沉沉,古城內隱隱泛出亮光來,女人們帶著孩子回來,卻是來找自家男人。
“快去看看吧,晚上的鳳凰城是最漂亮的。”一個女醫生笑著對眾人說道,又把相機塞到自家老公的手裡,“快來給我照相。”
眾人陸續離開,蘇謙墨轉過頭,似乎聽到了古城中的喧鬧之聲:“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秦皓似乎有些驚訝,點點頭跟著人群過去。
走了沒兩步就看到了鳳凰城的一個巨大牌坊,霓虹燈亮的幾乎能閃瞎人的眼。踏上面前的石拱橋,橋上已經擠滿了人,從橋上就能看到不遠處燈火朦朧的古城,河水已經被燈火染盡。
地府黃泉,有橋名奈何,一碗孟婆湯,往事皆如流雲,倏然之間消散虛無。
若真有物能讓人忘記一切,蘇謙墨一定會不惜一切去爭取。
“看來讓你出來逛逛還是有好處的。”秦皓端著相機,把頭偏過來,“整日憋在屋子裡,腦子都壞了。”
“那天他跟我說,讓我原諒他。”
蘇謙墨忽然嘆了口氣,他雙手扶著石柱,有一股微涼的寒意從青石中滲出來。
秦皓從沒聽他再提起過於言楓,這是第一次,他把相機掛在脖子上,扭過頭聽著。
“你說他憑什麼?”手指死死地扣著石柱,指甲被磨得生疼,“他怎麼敢……這麼說?”
兩人之間,秦皓一直處於旁觀的角度,如果可以再狠心一點,他大可以落井下石。
“你走之後,他便買下了你父母樓上的那戶,當時他在娛樂圈剛剛起步,那房子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錢。”秦皓垂著頭,回憶以前的事對於他來說是比較困難的一件事,“後來他有機會去參加一個電影拍攝,當一個配角,但是需要需要有武打的動作,他請了武術教練學了很久,卻在拍攝過程中摔傷了腿,他的戲份拍完之後直接被送去了醫院。”
“跟我說這些幹什麼?”蘇謙墨轉過頭。
秦皓聳了聳肩:“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些年裡你所不知道的事情,對待感情,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以自己為主,首先把自己看做是付出最多的一方,但是對方究竟付出了多少你知道麼?”
“試想有這麼一個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的愛人,不管他的愛人會不會知曉,能不能理解,這樣的人,不是瘋子麼?”秦皓忽然笑了笑,“在我眼裡他已經瘋了。”
蘇謙墨轉過身,橋上游人匆匆,背後就是萬家燈火,一叢輕篙,劃過支離破碎的水灣,夜色中,雙眼輕晃,似乎那個人的影子從視線裡飄過。
熟悉的臉,別無二致的神情,蘇謙墨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發昏了。
“你剛才一直說他,我也糊塗了,竟然好像看見他了。”
“你可沒糊塗。”秦皓轉過臉,把相機端起來,正好對準了不遠處的兩個人,按下了快門,“你說說,把公司都拋下不管跑過來跟著你,不是有錢燒的,那就是瘋了。”
話語剛落,於言楓已經近在眼前了,他身邊還跟著個清秀男子,蘇謙墨記起來這就是秦皓的現任男朋友。
“喲,終於來了。”秦皓伸手把他男朋友拉了過來,親暱了摟了摟,“人呢交給你了,我們先逛去了。”
於言楓站的距離蘇謙墨不過半米遠,蘇謙墨仍舊有些恍惚,這種感覺就好像在異國他鄉看到一個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一個人一樣。
他怎麼可能來到這裡呢?為了什麼?
“看著我幹什麼,轉轉吧。”於言楓走到蘇謙墨身邊和他並肩靠著石欄。
蘇謙墨搖了搖頭:“你這樣到底想要幹什麼?我發現我現在一點都不瞭解你。”
“我想跟你和好,我已經說了。”於言楓定定地看著他,“你不用管我。”
這個人總是有意無意地撩撥著自己的心緒,只要是他在自己面前,蘇謙墨就根本沒有辦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