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有點時間也忙著裝修我們的新家。她說過家就應該有家的樣子,所以弄得好看一點,就是不委屈自己。
經過那間糖果店,我又看到了蘇遠志。他笑眯眯的提著一個紅色的塑膠袋慢慢的走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的笑容我又愣在那裡,一動不動,這次還是當著媽媽的面。直到媽媽喊我,我才回過神。我轉過頭望著媽媽擔憂的眼神,乾笑幾聲說道:「媽媽,小輝沒事。」
媽媽懷疑的盯著我,我心虛的垂下頭,怕媽媽發現我的臉紅紅的,更怕她順著我剛才的視線望去,發現蘇遠志。
還好,媽媽一直盯著我,沒有看到蘇遠志。我放下心來,喘了一口氣。然後過了半會,我晃著媽媽的手,說道:「媽媽,我們走吧!」
媽媽點了點頭,拉著我的手沿著河邊,一路向前走。媽媽送我到學校的門口,蹲著身子,摸摸我的臉蛋,笑眯眯的說道:「小輝,今晚早點回來。」
我歪著腦袋,看著媽媽一面歡喜的笑臉。不知道媽媽為什麼要這樣說,但是一定有她的理由。我點了點頭,笑著喊道:「好。」然後媽媽站了起來,笑眯眯的摸了摸我的腦袋,轉身離去。
回到課室,蘇遠志早就回來了。我看到他正在埋頭處理那個我在糖果店前看到的紅色塑膠袋,隱約看見裡面似乎裝的是一顆顆糖果。五顏六色的糖紙,沈甸甸一袋。我不知道蘇遠志為什麼買這麼多糖果,但是我知道我再也沒有機會可以嚐到他給我的糖。
我默默的放下書包,將作業本交給組長之後,一直坐在那裡。我和蘇遠志還是同桌,只不過我倆已經走不回去了。有些事,一旦發生了就永遠回不去,就如破碎的花瓶,它怎麼還會復原呢?
可是,我還是心存希望。我希望有一天,我們會和好如初。只不過,這一天,我什麼時候才能等到?
直到放學,我還是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不知道該怎樣開口。我不明白究竟是他錯了,還是我錯。我連對錯也不知道,怎麼去承認?
所以,我們還是保持沈默。
黃昏西斜,小鳥歸巢。我收拾好東西就背著書包離開教室,可是我聽到有人在後面呼喚我的名字。那樣悅耳的聲音,聽過第一次就絕不能忘記。我轉過身,看著後面蘇遠志。他臉蛋紅紅,含羞的低垂著頭,可是我知道他的眼睛是在看我的。
沒想到是他先開口說話的,我以為我倆真的是一直保持冷戰的狀態,走到最後。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叫住了我,可是當他叫我那一刻起,我決定了一件事──無論誰對誰錯,我都向他道歉,請求他原諒我。
我慢慢的走到他的對面,低著頭抿著嘴,想說不說的樣子。他也一直看著我,像我一樣低著頭抿著嘴。
我和他誰也沒有先打破沈默,彷彿剛才那一聲「小輝」是我的幻聽。我盯著他的黑深的眼眸,低著頭怯怯的低語問道:「有什麼事嗎?」
他抬起頭瞄了瞄我,又低下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小手拽著那袋糖果,鼓著紅紅的兩腮,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有話想和你說。」
我怔了怔,說道:「我也有話想和你說。」我依然保持低頭的狀態,不能讓他看到我臉上的任何情緒。我怕他能透過我的表情看穿我的心思。既然他有話要說,那就先讓他說好了。「你先說。」
他想了想,喃喃自語說道:「還是你先說。」
「不,還是你先說。」
「還是你先說。」
我倆就著「誰先說的問題」糾葛了一番。終於在某一秒鍾,空無一人的教室同時迴盪我和他的聲音。我倆都說了同一個詞語,那就是「對不起」三個字。
聽起來「對不起」三個字很簡單,可是就這麼簡單的字眼,卻猶疑了很久才說出來。聽起來簡單,說起來難。這就是為什麼做錯事的人永遠也不會輕易道歉的原因。
我倆看了看對方一眼,樂呵呵的大笑起來,笑聲久久不絕的迴盪空蕩蕩的教室,使得我倆冰釋前嫌的快樂充斥整個教室。響亮的迴音一陣陣衝進我的耳朵,猶如快樂就在身邊。
我的心裡想著以後我和蘇遠志又可以一起上下學,又可以一起玩耍,最重要一點就是又可以吃到他給的糖果,還有看到讓我迷醉的如沐春風的笑容。
天漸漸的黑了,在大街上的燈也逐漸亮了起來,照得凹凸不平路面有點昏黃。小巷衚衕幾乎沒有什麼行人。我和蘇遠志兩人在平靜的街上,慢慢徐行。有時候說到好笑之處,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連肚子也疼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