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李潔怕不怕屍體。
這種環境下小姑娘自然膽怯,還是抓著他的手臂勇敢的說不怕,又不是沒上過解剖課。
文秀說那就好。
走近了茅屋,他輕鬆開啟了鐵絲纏繞的門,拉著李潔進去。
不大一個地方,中間是一口棺材。李潔差點尖叫。文秀噓了一聲,說,我們是冒昧打擾,不要驚動人家。
李潔說話都不穩了,問這是什麼。
文秀微笑說這大概是當地的風俗,為了子孫清白,老人家去世了,棺材寄山放一段時間,等屍水乾了再埋進墳墓。
李潔稍微安心了些,隨著文秀在角落乾燥的地方坐了下來。文秀翻自己揹包,翻了一堆零食出來,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李潔慢慢定了心,說,主任你懂得真多啊。
文秀說,我以前的老家也有這樣的風俗。
你是哪裡人啊?
文秀說,我告訴你你也不知道,我們那裡很窮。
李潔說那你也念到大學啦,你家裡條件還可以的吧。
小姑娘問這個問題一半也是打聽文秀家底的意思。
文秀說,我家裡很窮,我是靠好心人資助才讀完書的。
李潔滿心同情哦了一聲。
李潔靠在文秀懷裡睡著了,文秀卻難以入眠,他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深山裡什麼都有,又下雨,明天也未必走的出去。
他摸著脖子上那塊宋仕章送的護身白玉,確實有點想念他,依賴他已經是多年的習慣了,改得掉,戒不掉。
他覺得自己真犯賤。
宋仕章到時,大批的武警官兵已經上山找人了,當地政府官員與電視臺的記者也過來了,吵吵嚷嚷的對著鏡頭宣傳政府可靠警民連心。
靈山非常大,山脈延綿,一天的時間如果文秀走的反方向,那可真是難找了。天色近晌午,仍沒有動靜,宋仕章要親自上山,被一位穿軍裝的熟人拉住了:“老宋,你就別去了。這麼多人找,不差你一個。”
宋仕章根本不聽勸,沿著索道上山,他怕有意外,食不下咽,坐立難安,這讓他怎麼能做得到袖手旁觀。
文秀的身體其實不像他自己想得那麼好,外套又給了李潔,早晨甦醒時,他倒感冒了,直打噴嚏。
李潔擔心他,要把衣服還給他,文秀說,倒一個總比倒兩個好,你別離我太近,傳染。
離開茅屋時李潔對著棺材鞠躬說打擾,把文秀逗笑了,小姑娘挺可愛的。
李潔走在文秀後面,發現他脖子上有紅疹,像是被什麼昆蟲咬了一樣,文秀很白,人如其名,所以一旦身上有個什麼痕跡的就特別顯眼。
他們一起找昨天做的標記,是為了防止繞圈走彎路,是一剎那的事,文秀好像聽見宋仕章在叫他,阿秀,阿秀。
李潔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驚叫:“主任,你在發燒!”
文秀指著遠處一個高峰說:“咱們快一點兒,爭取中午之前到哪裡,看看位置。”
李潔聽話的點頭,步子邁大了跟著他。
宋仕章熱得出汗,他覺得走索道一定是找不到人的,否則文秀早就沿著路回來了。
他解了外套釦子,撐著腰站在索道盡頭環顧群山,心都要急得多出一竅來,忍不住喊了一聲,阿秀!
文秀的頭越來越重,幻聽也嚴重起來,彷彿一直聽見宋仕章在叫他。一直到爬上了峰頂一塊岩石,冷冽的山風吹來,他才清醒起來,忍不住笑了一下。
李潔看得失神,突然掂起腳尖親了一下他的臉。
文秀嚇了一跳,扭頭看她,兩個人就這麼四目相對。正當李潔以為他會吻下來的時候;文秀把她撲倒了。
一條翠綠的小蛇尾巴吊在樹上,差一點就垂到李潔脖子上了。
兩個人屏息不敢動,文秀四下看有沒有棍子可以把那東西支開,可還沒等到他找到,他就聽見了李潔的尖叫。
那東西在她手腕上留了個牙印,溜進了草叢。
李潔的情緒一下子被恐懼籠罩,那是毒蛇的牙印,她慌得立刻就哭了。
文秀的反應跟在醫院搶救病人沒有什麼兩樣,他迅速解了她的髮帶扎住近端手臂,抓著她的手腕吸毒,一邊說:“冷靜一點,竹葉青不是劇毒蛇,沒事的。”
李潔哇哇哭,說:“我不要死。”
文秀安慰她:“看著我的眼睛,你是好女孩,你是個醫生,你會自救!冷靜一點。”
李潔在他的眼神裡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