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秧苗,很小,在夜色中,不仔細看甚至看不清楚,月色中,也有些朦朧。
鄭浩指著他們,拽了拽鄭霖牽著自己的手:“那個就是你以前說的割了可以餵魚的東西是吧?”
“是啊。”鄭霖點點頭:“那時候小,一到這個季節就揹著揹簍到處割這種秧苗來賣給餵魚的,一揹簍可以賣五分錢,然後買糖吃。”
“可是我小的時候,你告訴我一袋可以賣五毛錢,那還是漲得挺快的。”
“傻小子,你也不看這都過去了多少年,再不漲誰還去割,你小的時候,割的孩子還是有很多的,不過現在,就算是五塊錢一袋,估計也沒人去割了。”
“那我們明天去試試?”
“行啊,不過估計你賣不出去,現在養魚的都喂飼料,誰還要你的草啊。”
“可是草魚要吃草啊,它們總不能總吃飼料吧,我明天去跟他們商量,他們要的話我就去割。”
“呵呵,好啊,你去。”
鄭浩第二天果然去了,但是回來時,卻垂頭喪氣的。鄭霖問他怎麼了,是不是人家不要。鄭浩說要,但是他們只給一塊錢一袋。
鄭霖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腦袋:“還是可以,可以買兩塊糖了。”
日子過得平靜而寧和,轉眼離鄭浩回學校的時間就只剩下一個星期了。鄭霖帶著他回了涇城,自己假期結束也要開始上班。所幸的是鄭浩不再失眠,夜裡雖然睡得不很安穩,但是比起之前卻要好了很多。只要能夠睡著,一切都能慢慢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鄭霖懸著的心落了下來,拿辛元的話說,自己就是個操心的命,這輩子算是耗在他身上了。不過經過這件事,他才明白,他的寶貝,其實脆弱得要命。遠沒有當初離開他時的那麼堅強。
不管是血肉,還是情感,他們兩個早已深深地融合在了一起,這輩子,誰也離不開誰。
鄭浩走的前兩天,陸海從英國回來了。他一個人在市區租了套房子,鄭浩見到他的時候,是在他家對面的酒店裡,他說他媽媽一年前得病去世了,現在就一個人,所以無牽無掛,可以隨意地到處晃盪。
鄭浩問他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陸海說先在涇城呆一段時間,過陣子可能會去北京。
“去北京做什麼?”鄭浩問。他以為陸海這次回來就不會再走了,誰知道還是暫時的落腳。
“不知道,看看吧,然後找份工作。北京挺好的啊,帝都嘛,人人都想去那兒。”
“是麼,我就不想去。”鄭浩想著,但是沒有說出口。看著他越來越具有男人味的臉,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卡爾跟自己說陸海暗戀自己的事,就覺得一陣恍惚。
時間在不停地往前走,人,也要往前走。他是,鄭霖是,陸海也是。
只是不知道卡爾怎麼樣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鄭浩心念的原因,卡爾不久也從英國回來了。鄭浩跟陸海說,走的時候記得跟他說一聲,如果他在涇城,就去送他,但是一直沒有收到陸海的訊息。鄭浩不知道陸海最後有沒有走成,但是卡爾卻來S大找他了。
兩人在學校外面的一家冷飲店坐下,鄭浩眼睛裡是掩飾不住的驚訝,幾年不見,卡爾又成熟了很多,明明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如今看起來卻跟自己差不多大了,甚至還要更成熟一些。金髮碧眼,身材雖然瘦削,卻也高大。外形看完全是一個大人了!
卻依然用小時候的語氣叫他:“浩浩哥哥。”
鄭浩眼裡有明顯愉悅的笑意:“怎麼回來了?”
“你別忘了,我爸爸還在這裡。”卡爾衝他眨眨眼。
“這麼說,你是回來看你爸爸的啦?”
“也不完全是,還有你們,鄭叔叔,徐竟,以及徐叔叔……哦,還有盧寧宇。”
“盧寧宇高中畢業就去美國了,我也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他,不過陸海前段時間回來了,你們在英國不是住在一起嗎,現在居然也一起回來了。”
“是啊。”卡爾點頭:“他比我要早一點。”
“你見過他了麼?”
“見過,前天晚上還一起吃了晚飯。”
“呵呵,你們倆現在關係一定很好。”
卡爾笑笑:“嗯,是啊。”
鄭浩看著他的笑容,忽然覺得卡爾身上有些變化,笑容依然美麗,卻到達不了心底。他變得有心事了,大而碧綠的眼睛蒙了一層淡淡的憂鬱,讓人看不清楚,卻又莫名地悲傷。
他不知道卡爾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雖然他嘴上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