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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邊。

吳越站在那兒,他加班剛回來就被院裡的哥們拖去打球,制服人模狗樣地穿在身上,標挺標挺,連最上邊兒的風紀扣都沒鬆掉,就那麼全副武裝上場,人民警察這身藍色的行頭在一水兒軍綠色著裝的大院子弟裡魚一般穿梭著,身手極其敏捷,忽的一下斜插過去,電光般突破對方中鋒,緊接著縱身高躍,頎長的身子在半空中拉扯出成舒展的滿弦之勢——

“砰!!!”

猛的一記大力扣殺!籃筐震晃!

橙色的球體極漂亮地從籃筐中直貫而下!

“帥爆了!!”林泉狂吹流氓哨,“老二!你真給咱二院區長臉!!”

“去,少來阿諛你二爺!”吳越很是得意,臉上明明繃不住笑,還一副特正經的模樣,他一把把球拍活過來,點在指尖上耍帥地轉倆圈,然後直接拋給那幫太子黨,正了正自個兒警服袖釦,“你二爺我忙著呢,先回去了,你們接著玩。”

林泉和其他二院的幾個太子黨聽著不樂意了,忙道:“別啊,你走了這不缺人了嗎,還怎麼打啊?”

吳越邁開長腿往籃球場邊上走,扶了自己靠在牆壁上的捷安特腳踏車,小尖下巴一揚:“換人唄,小朱不是坐哪兒歇著嗎?”

他這一說,其他院區來打球的幾個爺們都笑成團兒了,二院那幾個則是一臉愁雲慘淡,換小朱這種會把球一個漂亮三分投進自家籃筐的隊友,二院今兒只怕得連內褲都輸給人家。

吳越才不管呢。

吳越耍完了酷,美滋滋地推著自己的腳踏車一路晃悠著穿過大院石磚小路,往自己家那棟樓走。

他大哥在樓下坐著,大夏天的,還穿一絲綢長袖襯衫,面板是與吳越那種小麥色完全不同的蒼白,臉上很乾淨,簡直比娘們還光滑細膩,就坐在樓下的藤椅上,棗樹樹蔭裡,搖著文人扇,和上世紀的紈絝子弟似的納涼。

吳越看都沒看他一眼,鎖了車,小豹子似的三步並兩步飛快地上了樓。

他和他大哥關係不睦,這是整個軍區大院人盡皆知的事。

其實吳越不止是和他大哥關係不睦,他簡直是和自個兒全家都不對盤兒,唯一敬重的只有他爺爺,但他爺爺身體不好,這兩年都在陸軍療養院住著。

吳越推門進去,客廳裡勤務員小張正把燒好的晚飯擺桌上。

吳越對小張比對自己親哥熱情,眼軲轆一轉,就瞟著桌上的菜:“喲,油燜筍啊?”

“灶上還燉著罐燜牛肉,也好了。”小張說,“吳軍長他們今天不回來,您先坐,我去叫吳楚上來吃飯。”

吳楚就是吳越他哥哥的名字。

吳越直接撈了根油汪汪的春筍往嘴裡塞,嚼的嘎嘣有聲,吃了覺得好吃,又撈一根,再嘎巴嘎巴嚼上個半天,這才慢悠悠地說:“這筍我端屋裡去了啊,你一會兒再給我盛碗飯進來就得了,這一桌菜留我哥一人吃,我有活兒要忙。”

小張也不好說什麼,知道這二少爺的古怪脾氣,也只得由著他去了。

吳越端著筍往自己床上一躺,把膝上型電腦開了,他也不拿筷子,就拿手撈著一根根吃,吃得紅潤飽滿的嘴唇油光光的,倆爪子也油光光的。

北方人一般不怎麼吃筍,吳越他媽也燒不好筍,但是勤務員小張是從浙江來的,油燜春筍是他的看家菜,吳越吃了一次就喜歡那重油口味,每次小張一做油燜筍,他立刻一張資產階級嘴臉,連菜帶盤子劃拉到自個兒眼皮子前,別人筷子碰都別想碰一下,否則就等著二少爺掀桌子翻臉吧。

此時這位小資產階級條子可勁兒嚼著脆筍,嘴裡喀吧喀吧的,一雙圓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腦螢幕,那上頭是他私人整理的資料,整個文件裡全是和韓今宵有關的資訊,寫著這人有哪幾家店,和京城那幾位老闆有交集,手下那幾個嘍囉最近給送進了號子裡。

吳越移動著滑鼠,在“三里屯地下賭場”下面打了個紅色的下劃線。

這表示他已經“拜訪”過的地方。

吳越狠勁嚼著筍,眼睛盯著螢幕上所剩無幾的幾個沒有標註下劃線的字元,嘴裡喃喃:“操,這孫子夠可以,還真他媽沉得住氣……”

2、一眼十年

“老二!!老二!!”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吳越的發小林泉扯著嗓子在樓下高喊。

“操了。”吳越一個骨碌從床上爬下來,開啟臥室窗戶朝下面的人罵道,“大晚上的你叫/春呢你!有事他媽的不會打老子手機?”

林泉不以為意,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