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稑笑了。
老闆猶疑,“你們是民大的學生?”
“我是,他不是。”他開始亂掰。
老闆不太相信地看了他一陣子,見他表現從容,又說,“民大的學生就便宜一些了。你哪個系的?學生證帶了嗎?做個登記吧。”
林珏眼看他要露餡,忍不住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閆稑卻不在意,點頭道,“好。”
林珏頓時懵了。
他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服務點的另一個夥計走過來帶他去挑車,問他,“你要哪一種?”
林珏不太確定地回頭去看閆稑,生怕他拿不出學生證反遭老闆責罵,忐忑著不說話。
“你哪個系的呀?”老闆再一次問。
閆稑掏出錢包,“越南語系的。——我沒帶學生證,身份證可以吧?戶口遷進學校了。”
老闆接過他的身份證看了看,驚訝道,“你才十六啊?!嘿,少年班考進來的?”
他靦腆地笑了一下。
“現在小語種很吃香啊,聽說還有國際交流專案,要去河內的?”老闆一邊把他身份證上的名字和號碼記在本子上,然後還給他,“寫一下聯絡電話。”
閆稑把該寫的都寫好了,問道,“那便宜多少?”
“山地車三十,普通的十五。既然是民大的學生,押金就不收了。”老闆樂呵呵地走過來,看到林珏木訥地站著,奇怪極了,“你挑一輛誒。”
林珏有些回不過神來,點點頭,隨便指了一輛普通腳踏車,“這輛就好。”
旁邊的夥計開啟了把車都拴在一起的鏈條,又開啟車鎖,把車挪了出來。
“氣是足的。”他捏了捏前後兩隻輪胎,把鑰匙交給林珏。
林珏發現這個租車點的所有腳踏車都是沒有後座的,為的就是兩個人不能同用一輛。
閆稑走過來拍拍車座上的灰,對他說,“走吧。”
他張了張口,又覺得不能在這個時候說話,只好點頭,把車推走了。
等到確定老闆和夥計都聽不到,林珏才說,“怎麼你不租?”
“我都是‘民大的學生’了,豈有還租車的道理?”閆稑反問道。
他愣了一下,笑得尷尬,“也是啊。——誒,你的戶口……”
“哦,我爺爺以前是民大的職工,我在這邊出生的,戶口就落在這裡。”他說完,有些不自然地撓了撓眼角。
林珏看著他,半天“哦”了一聲,又說,“那你不租車,難道步行啊?”
“沒所謂啊,反正就兩天嘛。這裡的路我熟,抄抄近道走路還是比較快的。”他停了停,看到林珏低著頭,想到了什麼,說道,“不想參觀一下民大嗎?我可以帶你走走,也不會迷路。”
握著車把的手勾出一個更為明顯的堅硬的輪廓,林珏看他,搖頭道,“算了,明天還比賽呢。等比完賽吧。”
閆稑也不驚訝,“嗯。哦,對了,明天理論考完以後,前六十名進實驗複賽,你下午要是要自習的話,這裡教學樓不上課的教室都能用的,不過七號樓和十一號樓不行,還有二十號樓,進去要刷學生卡。”
林珏瞭然,“好,我知道了。”
是市統校服的背心,黑色針織,桃領,袖口和領口是白色鉤編,右邊胸口還繡有公立學校的統一徽章。
二中只要求學生在星期一早上的升旗儀式裡穿校服,其餘時間都是可以著便裝,但儘管如此,林珏穿得最多的還是校服。他本身衣服就不多,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更不會亂買衣服,校服既然是必須的,那就成為了唯一的。
入學時依照學校要求購置春秋裝和夏裝,可因為身高拔節似的往上竄,到了高二就又要買新的,好在只有襯衫是硬性要求,所以林珏置辦新校服的時候,只買了襯衫,連褲子都還是比校褲更加廉價的深色休閒褲,至於春秋裝裡附帶搭配的黑色針織背心,絕不是他會考慮購置的東西,當然更不要提傳說中的酒紅色休閒西裝。
林珏來民大的時候,並沒有料到氣溫會驟降,所以當時看到閆稑從包裡拿出那件黑色背心的時候,心裡還有些驚訝,因為不熟,也不多問。
這天夜裡外頭的風颳得樹木簌簌作響,窗玻璃也不斷被重重的雨點甚至是冰雹敲打著,房間裡的空調關了,只借由打來了一點點的窗戶縫隙來通風。
坐在被子裡看書的林珏感覺到了外頭的涼意,想到自己帶著的衣物不過只是校服襯衫,不由得感覺臂膀都發涼。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