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桐狠下心來忽略孟曉陽那張要哭不哭的臉,彎下腰拎起了嚴梧的行李箱,帶著嚴梧繞過孟曉陽,上了樓。
孟曉陽呆愣在原地,等他反應過來時,臉上全是眼淚。
嚴桐帶著嚴梧七拐八拐地拐進了一間房間,推開門,把嚴梧的行李靠著角落放好。
“哥,你怎麼來了?”
嚴梧張著大眼看著嚴桐,看得嚴桐不自然起來。
“小桐,你為什麼要這麼不聲不響地走?”嚴梧帶著哭腔問道。
嚴桐一下子就被問懵了,瞬間哭笑不得起來,這個問題問的。
當初他也沒有準備走,但是嚴梧快出院的時候,範淼突然找到他說,“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承認我不是個好人,我當初為了完成自己的學業,把自己賣給了一個富二代,我們約定的期限到了,那個富二代卻不肯放過我,我很害怕,後來我就認識了你哥,我知道你哥是好人,他說他做我男朋友,先騙過那個富二代,同時也要我在你面前做樣子。”
嚴桐這才知道,嚴梧對他的防備已經到了需要靠欺騙的地步了,這個讓最近總是受到嚴梧好臉色而飄飄然的嚴桐深受打擊,幾乎算是致命性的打擊。
他在衛生間裡蹲了半個小時,感到身體一陣陣寒冷,冷得他覺得下一刻呼吸都要被冰封掉。
緩過來之後,他給孟曉陽打了電話,他說,曉陽,和我回你老家麗江吧。
於是孟曉陽以被他開除的名義,回到了他的家鄉麗江,在那裡準備著,租房,製備東西,一切具足,只等他合約到期,飛去會和。
他承認他自己是有點利用了孟曉陽對他的感情,但是他覺得這是對嚴梧和自己最好的方法,所以他忍不住自私了一次。
但是眼前這個讓他不得不自私的人卻問他為什麼?嚴桐真有種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我覺得你不是很想見我,所以我就走了。”走到一個你看不見我我也看不到你的地方,自己療傷,放你自由。
嚴桐看著他哥本來就大的眼睛睜得更大,然後聽到他哥哽咽的聲音,“我哪有不想見你。”
“範淼來找過我,說是你讓她在我面前作秀的。”
嚴桐本以為這麼說,會哽住嚴梧,但是嚴梧激動地抓著他的手,“你聽我解釋。小桐,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如何說起,我只知道有一天我發現我自己對你也有點超乎兄弟感情的時候,我很慌張。因為我一直覺得你受萬人矚目,萬人追捧,這才是你該過的生活,我不歧視同性戀,但是這個社會的規則不是給你我設立的,你若是真的選擇了這條路,那你可能會收到非議的目光,這完全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而且我一直覺得你可能不是同性戀,而是因為父母都去了,我作為你唯一的親人,所有你對我特別的依賴,然後產生了錯覺,誤把親情當愛情。起初我一直希望你是我所猜測的那種,我盡力地矯正你,希望你能永遠活在陽光下,受人敬慕。等我發現我自己都對你有那種想法之後,我覺得我若是就這麼不管不顧地回應你,那我可能會害了你,所以我只能找個人來演戲,斷了你的念頭,也斷了我的非分之想。”
或許我的方法錯了,手段激烈了,讓你受到了傷害了,但是請你相信,我的初衷絕對是好的。無論當你是兄弟,還是已經愛上了你,我都不曾想過要害你半分。
全世界就只剩下你一個親人,全世界,今後,也只會有你一個情人。
嚴桐覺得自己一時難以接受嚴梧這逆轉得太快的說辭,就像天下砸了個大餡餅,把他砸得暈頭轉向的。
嚴梧死死地盯著嚴桐,嚴桐也看著嚴梧,但是目光都有點渙散,半晌才說道:“那個,我不太相信,你特別反對我和孟曉陽,雖然我和孟曉陽沒有那種關係。”
期待得久了,當期待終於變成現實的時候,人也傻了。最終嚴桐還是沒有用掐人那一招,因為他覺得他應該被掐死,太不真實了。
“我嫉妒!”嚴梧說得惡狠狠的,但是隨即口氣又軟了下來,“但是那天我也挺開心的,因為你說你是天生的同性戀,所以我知道,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或許都是錯的,而且我也慢慢地開始釋懷,開始解放自己的感情。”
嚴桐的腦子亂得可以,他栽倒在他的床上,把頭埋在被子裡,做一隻自欺欺人的鴕鳥。
“小桐,本來等你回來,我準備送你份大禮的。但是你沒有回來,我想,現在送也不晚,小桐,我把自己送給你,把我的一生送給你。”
嚴桐從被子裡面跳出來,坐在床上,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