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武站在身後,評價道:“眼睛大了。”
楚珣:“還成嗎?”
傳武:“嗯……像小和尚。”
楚珣:“有這麼好看的和尚?”
“我這樣的,當和尚可惜了的。”
楚珣極其自戀地補充一句,側過下巴,左右欣賞。
他轉身給他家二武改頭換面,對二武反而手下留情,沒捨得剃頭,嫌不帥了。他把冷麵酷帥的小霍同志頭髮挑染成紫色,抓出個莫西幹頭。然後又低頭給某人整理內褲、外褲,甚至蹲□檢查靴子,親手給對方繫鞋帶……就差沒抱著二武的大腿狠蹭幾下。
兩人裸著上身,並肩站在洗手間裡,就像往常每一次出征之前,默默為身邊人打理行裝。楚珣埋頭專注,在傳武一側鎖骨下嵌進微型通話器,然後偏過頭,對著鏡子,讓傳武幫他戴耳釘。
傳武手指粗大,小心翼翼地弄楚珣的耳朵。楚珣耳廓呈現半透明的淡紅色,打耳釘的位置明顯紅腫。
傳武皺眉:“又腫了,你還是對異物過敏,上回發炎就沒好。”
楚珣捲起嘴角,安慰對方:“最後一次任務,以後再不用戴這玩意兒了。”
傳武也沒再廢話,從身後捏捏楚珣的腰,手掌粗糙,手勁兒厚重安穩。也是沒忍住,傳武身體突然前傾,嘴唇貼到楚珣光溜的後腦勺上,親了一下,就讓楚珣的新發茬兒扎著他的嘴……
最後一次任務。
出發。
時間緊迫,爭分奪秒,動身出擊就在短短半天之內,計劃的每一步都要千方百計搶在對手前面。
楚珣那時所要做的,已經不僅僅是深入虎穴擒一隻禿鳥,而是調動他們總參二部整個北美大區情報局的下線,通知和掩護相關人員轉移撤退。他是二部特情處的頭兒,他手裡有下屬全部人員的名單,不用白紙黑字列印出來給對手留痕跡,所有人的資料都記在他腦子裡。他不會把他的人留給對手。
一天之內,美國全境各州風聲鶴唳,暗流湧動。
首府當地華盛頓大學兩名留學生被神秘人連人帶行李接走……
距離中情局總部蘭利很近的一所大學一名中文教師攜帶大量檔案離開,行蹤不明……
肯尼迪航天中心內部一名華人工程師帶電腦晶片資料出走,被接應的人員迅速帶離邊境,乘船轉道古巴回國……
雙方就是在搶時間,看誰動作更快。
侯先進本人,這時候還坐在中情局接他的專機上。飛機即將降落,身旁是數名CIA特工。
機載電視螢幕滾動播放最新新聞。美國電視臺手快嘴大,搶發新聞,轉引中國發布的訊息:“據北京訊息透露,自中國軍方某高官出走境外、疑似叛逃之後,據稱,該高官的獨子目前已在澳門落網,被中國國安部門擒獲……”
侯先進猛一抬頭,盯著電視螢幕,瞬間臉色灰敗,沒有人色兒。
他說不出話,懷裡緊緊抱著他的檔案箱……
華盛頓……佛吉尼亞……佛羅里達……德州……內華達……
進入夜晚的賭城維加斯燈火輝煌,長街兩側遊人賭客人流攢動。仿埃菲爾鐵塔在夜色下閃爍壯麗的燈光,百麗吉酒店前的人造噴泉池正演繹動人的歌劇。
百麗吉酒店賭場包房裡,幾個上歲數的老男人,衣冠楚楚,玩兒德州撲克。
幾個老頭兒中間,有個華人模樣的男人,就是韋約翰。
話說,韋約翰怎麼偏巧在這兒?這人退休移居舊金山,在加州陽光海岸買下豪宅、遊艇,逍遙自在,頤養天年。他老婆前兩年去世,兒子上大學離家住校,老頭子平時就一人兒,每天秋冬季來一趟維加斯,賭場裡住半月,玩個牌。
來維加斯賭錢是韋約翰二十年沒間斷的業餘嗜好。他也是用這種方式掩蓋銀行賬戶裡每年一百多萬來路不明的收入,他賣命的報酬。
韋約翰手指間夾著一根雪茄,翻開兩張底牌。包房內電視機裡滾動著同樣的新聞:“中美外交再起爭端,中方發出抗議……據北京訊息透露,軍方某高官疑似叛逃,北京方面指責華盛頓……”
韋約翰拿紙牌的手指稍一停頓,隨即穩住,面無表情地看牌,雙眼注視牌面,閃爍的目光卻分明透露覆雜的心境,指頭緊緊捻著牌……
這是楚珣事先與賀誠商量:“老侯叛逃的訊息,第一時間就放出去,早晚人盡皆知,不如咱們先放訊息,通知人員隱蔽或者轉移。”
楚珣說:“還有侯一群被抓的事,我們先放料,逼對手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