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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卡埃爾迪夫嘆了口氣,如果憑感情就能解決所有的矛盾,這個世界就不需要法律與槍枝了,人與人的關係,隨時都在變化,如履薄冰……

晏子殊的頭髮已經全溼,衣服也溼漉漉地往下淌水,風自角落旋起,吹在身上彷彿置身冰窖一般,他轉過身,沮喪地看著卡埃爾迪夫,「為什麼她要這麼說?」

「嗯?」

「她說是我搶走了你?」晏子殊的聲音很惶惑,因為寒冷,也有些發抖,「我不明白……」

「需要我解釋給你聽嗎?」卡埃爾迪夫的語氣意味深長。

「不要!」晏子殊猛地搖頭,「我不想聽!」

卡埃爾迪夫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但那是轉瞬即逝的,也隱藏得很深,晏子殊沒有看出來。

「子殊,如果有一天要下地獄的話,那個人絕對是我,不會是你,」卡埃爾迪夫以承諾的口吻說道,手指輕輕撫摸過晏子殊凍得冰冷的臉頰。

「你知不知道,你說這番話就很殘忍?」

卡埃爾迪夫微微一怔。

「如果九年前,在我們第一次交手的時候,你就殺了我的話……」臉孔溼漉漉的,眼淚無聲地滑落,手指尖接觸到溫熱的淚水,卡埃爾迪夫把嘴唇覆蓋到上面——晏子殊很用力地推開他!

「不要說什麼要保護我之類的話!」晏子殊憤怒地瞪著卡埃爾迪夫,為什麼只有他受到特別對待?為什麼卡埃爾迪夫要用這種神情注視著他,為什麼……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晏子殊的聲音聽起來像受了很大的傷害。

「這不是憐憫。」

沉默良久,晏子殊緩慢地說:「我真想回到過去。」

「九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卡埃爾迪夫輕柔地問。

「不,」晏子殊搖了搖頭,冷淡地說道:「是我們不曾見面的時候。」

卡埃爾迪夫沒有搭話,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心臟可以疼痛到這個地步,血淋淋的傷口,在肉眼無法看見的地方,深深刺痛……

「主人。」梅西利爾從會客廳尋了過來,看到卡埃爾迪夫和晏子殊都站在外廊,任憑冷冰冰的風雨吹襲,吃了一驚。「飛機已經準備好了,利奧爵士聯絡了氣象局,雨傍晚就會停,不影響飛機飛行。」

他停頓了一瞬,關切地說道:「我幫您放洗澡水吧?您的衣服都溼了。」

卡埃爾迪夫點了點頭,對晏子殊說道:「我們今晚出發去柬埔寨,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寫下來交給利奧爵士。」

「知道了。」晏子殊說著大步地走進客廳。

佛羅倫斯,阿美利戈·維斯普奇機場,晚上七時——

晏子殊坐在藍旗亞轎車裡往外看,A…04大型停機庫那裡有五、六輛機場運輸車在忙碌,此外還有兩輛越野吉普車、貨物箱等物,機場地勤人員穿著明黃色的雨衣在飛機附近指揮運輸,卡埃爾迪夫的手下也在那裡。

雨雖然停了,跑道上還有積水,晏子殊看著車子前輪輾過時激起的水花,心想飛行可能會推遲。

藍旗亞轎車的司機是科林,駕駛座旁邊坐的是年輕的梅西利爾,晏子殊現在已經知道他是實習管家了。

卡埃爾迪夫原來的管家卡斯帕,已是六十九歲高齡,糖尿病日益嚴重,所以讓他在奧汀城堡休養,梅西利爾是他的侄子,二十四歲,畢業於神學院,在做卡埃爾迪夫的管家之前,他是位鄉村牧師。

很難想象由牧師做卡埃爾迪夫的管家,是助紂為虐還是什麼?晏子殊從後視鏡中打量衣冠楚楚,行事幹練的梅西利爾,琢磨不透梅西利爾為何如此尊敬卡埃爾迪夫。

想到卡埃爾迪夫,晏子殊的眉頭就糾結了起來,呼吸困難,身體感受到了劇烈的痛楚,晏子殊很明白這種疼痛是由不穩定的情緒引起的,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幫卡埃爾迪夫拿到他想要的東西,還他人情,然後永遠不再有交集!

將界限清楚地劃分在員警與罪犯之間,對他而言是種解放,不想再深陷進去,不想探究自己包含著怎樣的感情,晏子殊選擇理智地——無視一切。

他很害怕,怕自己一旦承認那是什麼感情,可能會精神分裂!

既然無法接受事實,那就把它忘掉,時間……總能抹去一切。

藍旗亞轎車在停機庫前緩緩停下,來迎接的保鏢為晏子殊開啟車門,卡埃爾迪夫已經在飛機上了,他比晏子殊早出發一個小時。

晏子殊邁下車,隨梅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