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覺得光罵不過癮,腳上還帶著動作,誰知一腳踢在洗臉池上,痛得嗷嗷大叫。
聽到這裡,米時忍不住笑了,把頭埋進嚴臻明的頸窩。
嚴臻明趕緊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卻被對方的明亮的笑容晃了眼,不由得失了神。米時平時也經常笑,但都是工作所需,笑容裡透著三分的虛偽、禮貌和生疏,但是此刻,他的笑容是那樣的乾淨純粹,就像個惡作劇成功後的叛逆少年。
嚴臻明不會料到,自己會被一個笑容迷惑,失去理智,他知道米時的忌諱,他一向注重各人的隱私,尊重床伴的各種習性,但是此刻,這些紳士們的框框條條全都被拋諸腦後,他只知道此時米時無法拒絕自己,繼而捧住對方的頭,吻向對方的唇。
米時有自己的底線,他本可以拒絕的,哪怕存在被人抓包的風險,他也可以用其他方式悄無聲息的拒絕對方,但是他沒有,任由對方長驅直入,甚至在剛開始看似欲拒還迎的反抗之後開始配合對方。
嚴臻明受了鼓勵,加重親吻的力道,生怕對方後悔。
一牆之隔,米時跟這個一輩子都不想與之有交集的人吻得如痴如醉。若問他何時對嚴臻明另眼相看,怕是要從這裡開始,若問他後不後悔,他當然後悔,就算動情,也不該是在酒吧的公共衛生間裡。
門外的人一邊揉著疼痛的腳趾一邊還在叫囂,“每次都這樣,重色輕友,一遇到好貨色就把我丟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算什麼兄弟!”
每次?這個詞深深印入了米時的心,使得他有著片刻僵硬。他忘記了,對方是個玩家,而且,自己也是個玩家,現在的情境,好比玩火自焚。
嚴臻明感覺到了米時的變化,恨不得把仲敘一腳踢到馬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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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敘已經走遠,躲在單間的兩個人對看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尷尬。米時輕吭了一聲,一手撐牆,從嚴臻明身上下來,轉身穿好西褲,一粒一粒扣好襯衫的紐扣,領帶收在西褲口袋裡,外套搭在手上。
似是有些猶豫,離去前,米時轉身看了一眼嚴臻明,給了對方一個笑容,屬於米時官方的笑容,算是一個交代,代表‘我先走了’,禮貌且生疏。
嚴臻明也已整裝完畢,到了收拾殘局的時刻,他知道自己理該說點什麼,例如‘我再給你電話’、‘什麼時候一起喝一杯’、‘你有點醉,我送你回去’,又或是‘我還不錯是不是’、‘剛剛還沒盡興,什麼時候再繼續’,甚至可以像第一次時那樣,問米時接下來去哪裡,你家還是我家?……
說什麼都好,既然不甘心從此不再往來,那便說點什麼,好讓下次的見面變得順理成章,但是他沒有,他只是站在那裡,無謂的聳聳肩,回給對方一個笑容,一如既往的含蓄禮貌。
嚴臻明保持著自己一貫的作風,就算失望也不寫在臉上,絕不在面子上給他人難堪,剛剛那失控的一吻是因為米時的笑容讓他失了理智,但是這會理智已經回來,ONLY FUCK,一開始就說好了的,縱使心有不捨,也不該說出來,而且說了也沒用,對方的答案毋庸置疑。
當然,嚴臻明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但他從不打無準備的仗,從來沒有人對他說不,因為他不會給他人這個機會。
時不明待17
米時被老屋傳喚,下班後特意在辦公室多留了一會,等晚一點才過去,錯過老太太的晚飯時間。
米家是米老太太當家,這不是什麼秘密,就算在外米時是佳皇的總經理,多半也是個掛名的,遇到大事,仍舊是老太太來定奪,老太太說向南,由不得米時說向北。老太太注重養生,身子一向硬朗,無奈一年前一場中風,從此多半時日都坐在輪椅上度過,想繼續掌管佳皇,卻是心有餘力不足,這才會退位給米時。
佳皇是老太太手上起來的,她在佳皇的影響力可想而知,年輕時自是不必說,曾經也是創下傳奇留有佳話的人物,如今縱使手腳不再利索頭腦卻依舊活躍,仍舊是佳皇的主心骨和掌風舵,沒有什麼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米家兩兄弟都有些懼怕這位資歷過人的老太太,米嘉是能躲則躲,米時也一樣,但是米嘉尚能躲得過,老太太的話他可以當成耳邊風,反正老太太把他當寶,不管他怎麼過分,闖了禍也好,幾個月不著人影也罷,老太太都能容忍,開口閉口‘我們家的小少爺’,生怕惹得他一個不高興,一去不再回來。如此縱容養成了米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