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受了驚,”袁城轉身的時候吩咐醫生,“叫幾個人把他送到醫院去,打一針鎮定劑。”
醫生看看傷勢嚴重的袁老大,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只能低頭說是。
袁城終於籲出一口氣,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29、審訊
在碼頭上鬧的這一出實在是驚天動地,袁城想替小兒子隱瞞都隱瞞不住,何況他剛躺到擔架上去就人事不省了。
他倒是想撐著不暈,但是肩膀上血嘩嘩往下流,雖然沒怎麼傷到骨頭,但是整個肌肉都被刺穿了,光痛都能把人痛死過去。
袁城被送到醫院去,緊急打上麻醉做手術,手術完了立刻被推到病房去,外邊重兵把守,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袁城當年上位的時候把兄弟全都除乾淨了,現在他一倒下,整個袁家能說的上話的只有太子袁騅一人,連個八賢王都沒。
袁騅連夜趕到美國,下飛機第一句話是:“我父親呢?”第二句話是:“我弟弟呢?”
朗白被手下們打包送進了醫院,打了一針鎮定劑,昏睡了一晚上。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單人貴賓病房裡,袁騅滿眼血絲的坐在病床邊,看到他醒來,立刻一揮手,吩咐手下說:“帶走。”
朗白連聲都來不及出,就被他大哥的親信手下恭恭敬敬扶起來往外攙。
“阿白,這次不是大哥要害你,大哥也是沒辦法。”袁騅一邊上車一邊說,“動靜鬧得這麼大,父親又傷成這樣,就算我不過問,袁家那些長輩也要問的。你也別擔心,無非就是叫你過去問問話而已。你是我們家金尊玉貴的小公子,誰能對你怎麼樣呢?”
朗白神情懨懨的坐在車裡,臉色白得幾乎透明,一陣風就能颳走了似的。
袁騅坐在副駕駛席上,從車後鏡裡看了看,緊接著頭也不回的吩咐手下:“給白少披件厚衣服,別讓他真病起來,長輩那裡不好交代。”
袁家所謂的長輩,全都是朗白曾祖那一代的,也就是跟當年袁家老爺子同一個輩分。那些老人如今都不管事了,在袁城的安排下他們大多在海外頤養天年,袁家的事情他們基本上沒有插手的餘地。
但是在非常特殊的情況下他們也有話語權,比如說袁城生死不知的躺在醫院裡,袁騅卻還沒被正兒八經的任命為繼承人,那麼這些有輩分的老人就可以聯合起來,要求袁家子孫遵從他們的命令。
要求把朗白叫去“問話”的,就是這些平時醬油瓶倒了都用不著他們去扶的老頭子們。當然袁騅有沒有讓人攛掇他們,有沒有暗下出力,這隻有袁騅自己才知道。
袁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袁騅。
袁騅其實也不是什麼都沒幹就守在父親跟弟弟的床邊上的,為了以防萬一,他已經把一切繼位的事情都準備好了,萬一袁城沒醒過來,他立刻就要有所行動,以防袁家這份產業落到別人手裡去。
在他所有的準備事宜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把他的親弟弟扣押在了袁家長輩手裡。袁騅號稱太子號稱了這麼多年,千般防範萬般防範,最迫切需要防範的其實也就朗白一人而已。
袁城睜開眼睛,看了看大兒子,又緩緩閉上了,低聲問:“家裡一切都好?”
袁騅立刻回答:“都好,沒人敢動。”
“……你弟弟呢?”
“阿白他——”袁騅頓了頓,說:“在美國定居的曾祖們把他叫去問話了,也就昨晚的事,大概要幾天的功夫,人還沒回來呢。”
“開什麼玩笑,”袁城還閉著眼睛,但是口氣已經有點沉了:“關你弟弟什麼事,再說他哪吃得了那苦頭。”
“父親,我也沒辦法啊,長輩要求見曾孫子這種事情……”袁騅看了看父親的臉色,改口道:“我派人去接他回來。”萬一讓袁城覺得太子爺有意迫害自己的親生弟弟那就不好了。
袁城半天沒說話,袁騅等了一會兒,確定父親已經睡著了,才慢慢退了出去。
和袁城所預料的一樣,朗白確實吃了些苦頭。
長輩叫你去問話,說得好聽是有事情要問你,說得難聽就是提你去審訊。袁家子孫從來都是不金貴的,那些老人們的子女不就全被袁城該殺殺該流放流放,一個不剩全除乾淨了嗎?他們憑什麼要對袁城的私生子厚道啊。
朗白被請進郊區的一棟別墅裡,先是被軟禁了一晚上,不給吃食不給飲水,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才有人來提審他。
提審環境也不太差,至少沒有那些讓人膽寒的刑具被擺出來。一間石質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