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太太要求現金的,但是真當現金放到她眼前,她反而不信了,連連開啟箱子翻弄了好幾遍,還不停的抽出鈔票來翻來覆去的看,唸叨著:“不可能……不可能……你從哪弄來這麼多錢!你怎麼可能買的起我的房子!你媽留給你錢了?不可能!她的錢都是那些骯髒的男人給的,都是噁心的賣身——”
“來人。”袁城突然叫了一聲。
周正榮立刻一揮手,起碼十幾個貼身保鏢同時把侯太太和她老公的那幾個手下逼到了牆角。
“你們怎麼敢對我這樣!我老公可是警督!我父親以前是廳長!”侯太太緊緊抓著一個裝現金的手提箱,臉色漲得通紅,“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家是什麼身份!賤人的孩子還是賤人,他那個狐狸精的媽生的也是狐狸精,這錢真的是你的?還是那個男人的?你也跟你媽一樣給有錢人當情人了是不是,還是同時傍上了好幾個?……”
她沒能說下去,因為朗白突然站了起來。但是沒等小少爺親自動手,周正榮眼明手快的一把卸掉了她下巴。
女人的咒罵和尖叫響徹客廳,周正榮冷汗涔涔的欠了欠身:“抱歉袁總,小公子您息怒,您息怒啊。”
袁城卻似乎沒什麼不高興的樣子,在聽到侯太太汙衊他的小兒子是他情人的時候,他甚至沒什麼不悅的表示。朗白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憤怒,連手都在微微顫抖著,袁城抓住他手腕把他拉到自己懷裡,半強制性的摟住他:“等簽了檔案我們就走,馬上這座公寓就屬於你了,乖孩子,高興點。”
朗白霍然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房間。
“……真是寵出來的壞脾氣。”袁城微笑著搖搖頭,意態悠閒的拿起產權轉讓檔案。
周正榮立刻把開了蓋的鋼筆遞到他面前:“袁總,侯太太如何處置?”
“哦,她啊。”袁城在檔案最後一頁簽下自己的名字,“給她先生打個電話,告訴他管好自己老婆,最近別讓她亂出門。我懷疑咱們家小少爺想要她的命。”
周正榮看看袁城一臉漫不經心的表情,然後冷汗刷的一聲下來了:“……是、是,我,我這就去做。”
19、圖窮匕見
朗白終於名正言順的成為了他母親無法得到的那座公寓的主人,但是袁城覺得他一點也不高興。在車裡的時候他想把小兒子拉到自己懷裡來,但是朗白無聲的抗拒了父親這個舉動。
袁城以為朗白是因為檔案上沒簽自己的名字,所以才在那裡鬧小孩子脾氣。他無法理解小兒子這種恨不得把一世界都攥在手裡的小家子氣,明明生活優裕,他卻總是擔心父親會把他丟到大馬路上去餓死,或者擔心同父異母的大哥把他殺掉。
“你沒滿十八歲,房產檔案上籤不了你的名字,知道嗎?”袁城不耐煩的問他。
“我知道。”
“那是你的房子,以後我會留給你的,爸爸不會虧待你,知道嗎?”
朗白停頓了一下,低聲重複:“我知道。”
“那你整天板著臉是什麼意思?叫我現在就把遺囑拿來給你看?”
袁城還沒來得及意識到這話說得有點嚴重,朗白就猛地站起身,丟下吃了一半的晚飯,一言不發的轉身上樓去了。
當時袁城好幾個心腹手下都在邊上,甚至連袁騅都坐在餐桌另一邊,盯著朗白頭也不回的背影目瞪口呆。袁城猛地把筷子一拍,砰的一聲悶響,所有人都猛地收回目光,緊緊盯著自己腳下的地面。
但是袁城接下來卻什麼也沒說。他只是盯著朗白削瘦而挺拔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樓梯的轉角。
那棟跑馬地的公寓可能是袁家入手過的最麻煩的房產,那等於是袁家小公子出身不好的活證,但是毫無疑問又是朗白最想得到的珍藏。袁城身邊的幾個心腹都心照不宣的知道,袁城將會在小兒子十八歲生日那天把這個公寓作為禮物送給他。
袁家名下的每一處房產都有人照料,或住或租,總有處理的辦法。但是這棟公寓該怎麼辦呢,怎麼處理裡邊侯太太的傢俱呢?
喬橋覺得自己實在是非常無辜。她本來是會計樓的稽核部門經理,卻在袁城一聲令下被迫放棄了自己光鮮體面的寫字樓工作,到一棟跑馬地的公寓去幫忙裝修房子。
這哪兒是簡單的裝修房子啊?別人不知道,喬橋可是很清楚的,這房子其實是袁城送給親生兒子兼夢中情人的十八歲生日禮物!要是朗白拆禮物的時候皺一下眉頭,她可就沒命了!
袁城幾乎每天都要過問一下裝修的進展,有時還親自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