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白想繞開他往外走,卻突然被父親抓住了手腕,強行拉了回來。
“別這麼急,還有一會兒才開始,客人都沒到齊呢。”袁城顯然無視了朗白不想跟他單獨相處的意願,用一隻手就輕而易舉的把小兒子圈在了自己懷裡,“話說回來,誰跟你說我覺得私生子會破壞袁家的名譽?袁家本來就沒什麼名譽。這個世界靠實力來說話,跟名譽根本沒關係。”
朗白輕輕嗤了一聲,顯然非常不屑。
不過袁城也沒指望得到小兒子的認同。他就這樣看著朗白,那眼神就像是在欣賞他親手栽種的一盆名貴蘭草,帶著罕見的沉醉和溫情。那目光讓朗白稍微愣了一下,緊接著袁城輕輕扳過他的下巴,輕柔的吻著他的唇角。
“很少看到你這麼高興了。”袁城低聲道,說話時的氣息幾乎直接糾纏在朗白的唇舌之間,“真希望以後能讓你更加快樂一點。”
朗白皺起眉,剛要使力推開父親,卻緊接著被袁城抓住了手腕。
他第一次被人這樣綿長又溫情的親吻。一點也不暴力,也不讓人感到痛苦或恐懼,就像柔軟的羽毛一樣溫暖,讓人昏昏欲睡的包裹其中,甚至意識都要恍惚起來了。
朗白覺得血往臉上湧,但是卻提不起勁來掙扎或反抗。手腳的力氣都彷彿被抽走了,甚至有些麻痺的感覺從指間上蔓延起來。
除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以外,他從來都沒有跟其他人有過任何親密接觸。朗白的成長過程好像直接跳過了青春期,他從來沒有對異性產生過任何興趣,對同性之間的接觸也更是厭惡。
他所有關於性的瞭解都來自於袁城,而袁城在這方面給他的痛苦遠比快樂要多。
就比如說,他從來不知道人和人之間可以這樣甜膩而溫柔的親吻,完全是自願的,沒有任何強迫因素,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
袁城放開他的時候,朗白甚至有點站立不穩,幸虧袁城及時託了他一把:“你還好吧?”
朗白閉了閉眼,臉色紅得幾乎要滴下血來。半晌才慢慢把呼吸平緩下來,緊接著突然站起身,一巴掌狠狠打到了袁城臉上!
啪!
極其清脆的響聲,袁城的臉偏到了一邊。
“與其問這種問題,不如想想馬上怎麼當眾宣佈我是您親生兒子的醜聞比較好。”朗白冷冷的說完,轉身大步拂袖而去。
雖然語言和動作都極其無情,但是從他那略顯踉蹌的腳步來看,好像被打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袁城用舌尖抵著口腔被打的地方,笑了起來。
“喲,會打人了……反叛期真的到了……”
晚上八點鐘,袁家小公子的十八歲生日典禮正式開始。為了舉辦這個盛大的宴會,袁城特地空出了門樓在內的主要禮堂,還在花園的草地上擺了自助餐式流水席。流水淙淙的小溪沿著自助餐檯蜿蜒而去,大廳裡燈火輝煌、觥籌交錯,很遠就能聽見鼎沸的人聲。
朗白還是第一次在這麼正式的場合裡亮相,但是他所表現出來的禮儀和風度簡直無可挑剔。當袁城按著他的手把他領到前臺上去的時候,沒有人能對他的舉手投足挑出半點不是。
“袁家那個小公子教養得很好啊!”
“就是跟袁家人長得不太像……”
“很俊俏嘛!沒想到啊,據說袁總放在手心裡的寵著,也難怪……”
袁城站在禮堂前璀璨的燈光下,兩個司儀迅速安排好話筒,然後欠了欠身,飛快退下。袁城一隻手把話筒調到比較合適的角度,一隻手拉過小兒子,非常親暱的摟著他的肩。
“首先,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前來參加犬子的生日典禮。”
袁城的聲音迴盪在宴會大堂中,聽上去無比響亮並且坦蕩——當然了,袁總都不辭辛苦的挨家挨戶送請帖去了,人家敢不來嗎?別說百忙了,就算天下下刀子也得拼了命趕過來啊!
“各位的盛情我謹代表犬子朗白心領了。今天是他十八歲生日,總算他成年了。他是個非常孝順並且努力的好孩子——”
說到孝順的時候袁城偏過頭,縱容而揶揄的看了朗白一眼。
朗白冷漠以對。
“雖然他母親早逝,但是好歹他也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了,我非常欣慰。”
底下滿堂賓客突然一片大譁。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很多人都知道袁家那位小公子是袁城的私生子,母親的身份也相當不高!在這種場合下根本就不應該提起他母親,這個話題最好完全迴避,甚至當做那個女人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