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討厭下雨時潮溼的空氣,討厭下雨時發黴的感覺。小時候奶奶說那是老天爺在哭,我絲毫不懷疑她的話,因為爺爺走的那天就在下雨,我被父親趕出家門的那天也在下雨,而今天,在這陌生的潭州,雨水灑進我的眼睛,一陣陣酸澀的痛。

在派出所做完筆錄已經是早晨五點鐘了,把話重複了一次又一次,在加上公司方面的施壓,並且那個染著血的酒瓶上並沒有我們三個人的指紋,於是警察放我們走了,沒有案底留下,然後把那幾個小青年暫時拘留了。當然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的,派出所門外的那些沒有新聞也要掀起三尺風浪的記者怎麼可能會放過我們?隔著雨幕閃光燈依舊刺得睜不開眼,混著雷聲咄咄逼人的詰問敲打著骨膜,公司的保鏢奮力拉起人牆還是抵不住那些記者瘋狂的浪潮。

雨大得讓人睜不開眼,沒有人打傘,很快我的T恤仔褲全部溼透,雨水順著髮梢一滴滴流下,落在臉上一陣冰涼帶來的卻是燒灼般的痛。我遠遠看見高澤凱正在回答記者的提問,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我知道這時候我不能和他講話,可是我卻期盼他能回頭,哪怕只看我一眼也好。

這次的事不能再不驚動高層了,保姆車上責任總監宣佈了對我們的三個人的決定,今天的通告全部取消,各自經紀人帶回去好好反省,想清楚了明天回公司開檢討會,到時候再宣佈處罰決定。Jacky和阿菲在不停地責罵木木和小熊,高澤凱則是一貫的一言不發,左手依舊習慣性地推著眼鏡,眼鏡的背後依舊是讓人看不出喜怒的神色,我無力辯解什麼,只能尷尬地坐在他身邊,眼鏡看著窗外被雨水浸透得模糊了的世界。

回到高澤凱的家,他開門進去,我跟在後面,關好門,剛轉過身,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高澤凱這一耳光完全沒留力氣,打得我身子一歪差點倒地,左半邊臉立時一片灼熱的麻痛,嘴裡泛起一股鹹腥味兒,這一巴掌讓我心裡所有道歉的話全部恰在喉嚨中,順著口中血嚥了回去。

“嶽麓!你TMD的長不長腦子!當自己是街頭混混嗎?!”他罵得絲毫不留餘地,我從未見過這樣的高澤凱,心中像被車輪碾過一樣,索性抿著嘴不說話,由得他罵。

“行嶽麓,不說話是吧,我也懶得聽你解釋!”他說完一把拽住我的衣領連拖帶拽地把我帶到他的房間,從花瓶裡抽出一根印尼藤劈頭蓋臉地抽下來,“嗖!”“啪!”,只一下就斷了,我痛得叫都叫不出來,這一下抽在我胳膊上,兩條鮮紅的血痕應聲而起,高出面板半個公分。

我仍然站在原地,甚至都不去撫摸一下胳膊上駭人的傷痕,高澤凱扔了手中斷了的藤條,然後又從花瓶中抽出一根,覺得不趁手,索性把其他的一起抽出來用皮筋紮成一束。

“你要幹什麼?”我心中不由得恐慌,他要用這個打我?

這次輪到他不再開口,一腳把我踹翻在床上,一隻手拉下我的褲子另一隻手中的那束藤條就兜風而下,狠狠抽在我全是水的屁股上,“啪!”的一聲巨響讓人心悸。我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他真的是個在外人面前回護我、為了我的企劃案忙到半夜的澤凱哥嗎?

“高澤凱你憑什麼打我!”我一聲嘶嚎掙扎著起身,可是下一次抽打又把我打回到床上。

“憑什麼打你?嶽麓,你知不知道小樹被捅得腸子都碎了,脾破裂,現在還在ICU?!你知不知道今天的早報晚報還有後天的週刊都會寫些什麼?!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一時任性你的一句話讓多少人的努力付諸東流?!”

高澤凱這句話讓我放棄了掙扎,是,如果我說那句話就不會和木木打架,不和木木打架也不會讓小樹受傷,也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也不會……又讓你失望,打吧,該我受的我一樣都會少,打吧,打到你消氣為止,雖然你我都知道就算打死我也不會挽回什麼,時光也不會倒流,可是我依然老老實實地趴在這承受你無情的鞭笞,不是我嶽麓多英雄多有擔當,只是因為你是高澤凱。

當然這些話我不會講出來,而高澤凱也不可會讀心術,現在的他大概只想抽死我,所以手中的那束藤條不遺餘力的落在我屁股上,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我不由自主戰慄的身子,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彌散在唇齒間細碎的呻吟,我只聽到藤條的破風聲和落在肉上的啪啪聲,我只感覺到身後刀割般的痛,那聲音好像要劃破我的耳膜然後要戳進我的心裡,而那疼痛彷彿要把我切成兩半讓我不得超生。

他已經打了多少下了?二十?三十?五十?我的屁股呢?紅了?紫了?流血了?還是已經打碎了?這沒有盡頭無邊無際的責打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