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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落下的那剎,他就滿足地闔上了眼。

岑沚無比恍然地閉目微笑著的模樣,卻再沒動靜。

他依舊沒有恍過神來,直到視線變得模糊,連帶著眼前的沈沂也變得模糊不堪的時候,他才拼命的眨眼。

他突然能理解了,那一天,沈沂為什麼要那麼不顧一切地砸碎那扇窗,像那些渴望被救贖的人,衝著那些白

色的花兒,瘋狂地嘶吼著他想要出去的渴求!

因為在那個時候,花兒就是他唯一的信仰、他的救贖。

淚水掉了下去,在沈沂滿是鮮血的臉上,砸出了一朵模糊的紅色花兒,然後混著血,緩緩地順著臉側滑下…

有那麼一刻,岑沚在想……

算了,陪沈沂一起死吧,他不想再糾纏了。

然而他終究還是沒這麼做。

膝蓋早就被溫熱的液體浸溼,可岑沚現在才遲鈍地感受到那份溫熱,遲鈍的微微震了下,他呆滯地低下頭,

就見沈沂的血,融在了積水中,形成了一個小型的血池。

那瞬間,腦門兒的血管開始劇烈地跳動著,突突突地瘋狂跳動,血液在那層薄薄的血管裡洶湧,幾乎就要衝

破那層血管膜衝破所有的神經線!

岑沚被這份劇烈地疼痛給拉回神,他終於開始逐漸冷靜了下來。顫抖著摸出手機,指尖冰冷地按著鍵盤,電

話接通的那一瞬,他幾乎是吼著求救的。

四周靜得可怕,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在悠悠地迴盪。

什麼人的都沒有,空寂的轉角口,只有他們兩人孤獨的身影。

夜幕還遲遲未降臨,淡紫色的光與昏黃漸漸地融在了一起,藏在巨大的雲層之後,只勉強透出幾厘微弱的光

芒,灑在它所能觸及的任何一個角落。

岑沚輕輕扶起沈沂,低下頭輕輕吻著他,混著血輕輕吻著吻著。

心裡嘴上,不斷地喃喃……

沈沂……沈沂……

短短的幾分鐘,不知道是被哪家調皮的孩子,拿起了遙控器,反反覆覆地按下慢進、退播、慢進……

直到感受到懷中溫度的漸漸冰冷,救護車才呼嘯著到達岑沚面前。

他們從岑沚懷裡抱走沈沂把他放在床上,推進救護車的後車廂。

岑沚被醫護人員扶著踉踉蹌蹌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跟上。然而坐上車的時候,卻只能坐在一邊,乾巴巴地看

著他們忙碌……

“瞳孔開始散渙!”

“輸血袋!”

聲音太嘈雜,聽得岑沚的大腦開始嗡嗡地作響,最後乾脆,什麼都聽不到了。

……

當手術室的急救燈終於暗下的時候,岑沚卻仍然沒能從這一切之中晃過神來,他已經控制不了視線了,就任

著他失焦,任著他看得眼睛酸澀,任著他模糊。

直到白大褂醫生站在他面前,對他說,人救回來了之後,岑沚才遲鈍地、僵硬地、緩慢地抬起頭,看著他。

是尹礫。

“人救回來了。”尹礫取下口罩又說了一遍,頓了下,又笑著說:“你該高興的是……他的失憶症好了。”

“?”岑沚迷茫地看著他。

尹礫在他身邊坐下,轉過頭看著他:“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奇蹟,好好珍惜。”

好久之後,岑沚才沙啞地問:“什麼意思?”

“痊癒了的意思自然是恢復了所有記憶啊。”尹礫高興地說道,他是真的替他高興。

岑沚怔了下,騰地站起來卻又猛地軟了腳,尹礫手疾眼快地忙抓住他的手臂,才堪堪沒讓他倒在地上,等他

站直了,才失笑道:“彆著急。”

腿麻了。

岑沚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腿,褲子上膝蓋的位置還有沈沂的血跡,那瞬,沈沂倒在血泊裡的蒼白得妖豔的模

樣又閃現在腦海中。

他咬了咬牙,一把甩開他的手,就跌跌撞撞地朝沈沂離開的方向跑去。

欣喜若狂!

他記起來了!

他們就要幸福了。

完完整整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C34、原點

沈沂做了一個悠長久遠的夢。

夢裡,藍天,白雲。

他看到一個男生,穿著特難看特別髒的校服,斜揹著一個單肩包,單肩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