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一笑,“不然如何?有些道理我不說你也懂,明天還是要過。”
謝宇環搖了搖頭,轉身進了房間。
我輕笑,即使我是真的高興,你又能如何?
這就是現實,即使我幸災樂禍,你也一樣要在我面前低頭。
謝固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劉乾沒有出現,這顯然也無關痛癢。
謝宇環站在墓碑前,黑色西服套裝,依舊蓬鬆的頭髮。從頭到尾都不曾挪開他的視線,眼光始終停落在墓碑上。
謝固的一生在這裡畫上了句號,死者為大,曾經的恩怨糾葛也就讓它隨風去吧。
有時候,選擇遺忘是最好的選擇,總是不可能真的忘記。
直到夜深人靜,謝宇環也沒有離開墓園。我處理完所有的事項再回去,只見謝宇環跪在墓碑前,表情凝重似乎再隱忍著什麼。
我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裡,身體靠著樹,始終沒有靠近。
沒有故事中的傾盆大雨,也沒有聲嘶力竭。
謝宇環顯得悲傷,卻比我想象中的冷靜。
那個少年,身上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像是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一般。
最後,少年顫巍的站了起來,緩緩向我走近,面前個勾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笑容,“筌叔,這段時間多謝你了。”
我依舊靠著樹,只是把手環在了胸前,打量了他良久,才輕輕“恩”了一聲。
謝宇環吸了口氣,鼻翼上溼潤潤的,額前也全都是汗。最後將西裝外套慢慢脫下,輕輕說:“明天一切都重新開始。”
“呵。”
“你笑什麼?”
我站直了身體,用食指抵住他的唇,“永遠不要說明天。”
謝宇環一愣,隨即點下了頭。
最後,謝宇環坐我的車回去,氣氛顯得太過安靜,甚至有些詭異。
臨近終點的地方,謝宇環忽然開口:“我覺得,筌叔你……好像看破紅塵一樣。”
真是不想笑也不行了,唇角的弧度越勾越大,“你看過紅塵嗎?”
有的時候,我會覺得,我快要死了,因為心跳得越來越慢,甚至不會因為任何東西悸動。
“人永遠在街角,不轉彎你永遠不會知道下面會出現什麼。美夢,或是‘啪’全部碎掉。”
“那為什麼一定要轉彎呢?”
“因為你沒有第二條路走。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車子停了下來,我轉身看他,“到了,明天記得準時上班。當然,我不會去檢查,因為,我需要一個懶覺來調節我疲憊的身心。現在,下車吧。”
謝宇環下車,表情奇怪的望著我,張了張嘴,最後轉身進去。
我發動汽車,心裡煩躁。
這一輩子,最恨和人探討人生。
謝固的遺囑上很明確的寫著,謝氏由謝宇環繼承。一個二十歲的少年,一下子坐上那張只可遠目的位置,不免叫人唏噓。
我坐在辦公室裡,吃著千篇一律的早餐,白土司加咖啡。心裡琢磨著,秘書部那群小女人會怎麼議論這件事,不過謝宇環長的俊俏吃香,大概也能加分。
咖啡才喝了一半,敲門聲又響起,謝宇環第一天就出現在了我的辦公室門口。
身後跟著幾個搬運工,和一張辦公桌。
我看著他不說話,身子往後靠,像是在問,這是什麼意思?
謝宇環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頭髮,“我覺得我暫時還沒有能力領導謝氏,那個辦公室我之前只是以借用的名義,現在突然變成我的,反而覺得不太好。我想,先在你這裡……呃……我的意思就是這樣……”
我抿唇,依舊不說話。
謝宇環略有無辜的望著我:“不好嗎?我只是覺得,有問題請教你也比較方便。”
我鬱結,那麼新董事長你視我的私人空間與何物?
還是說,這是你下達的第一個命令?
我露出極為優雅紳士的笑容:“進來吧。”
按照劉乾一天三次來我這裡坐坐的機率,和我上班時間喜歡吃零食的習慣來講,希望不會太打擾到你。
謝宇環驀然欣喜,歡騰的指揮著搬運工的工作。
我忽然意識到,謝宇環並不是一個抑鬱的少年,甚至有些小小的調皮可愛。或許,謝固的死是所有人的救贖。
縱使這麼說對死者不尊。
之後一帆風順,我有時抬頭瞟他一眼,也總見他安靜的處理公務,時而眉頭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