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孃的都來扒他衣服簡直就是神經病啊!
眾人費勁地扒著方祁連的浴袍,其實人雖然多,可是效率不怎麼高,人多手雜,方教主這賤人又捂得老緊,是以進展得很慢,在衛子璋幹完自己的事情進來的時候還只看到方祁連那浴袍敞開,腰帶不知道丟到哪邊去了,露出白皙的胸膛,看上去竟然有些纖弱。
一見衛子璋進來,剛剛還起鬨的眾多牲口頓時一鬨而散,該幹嘛的幹嘛去了,有多遠跑多遠,似乎生怕衛子璋讓他們給搓澡錢一樣。
方祁連背過臉去等這些王八蛋,可是這些傢伙現在都練起了無視**,壓根兒就不甩他,方祁連心裡那個恨呀,他攏了攏自己的浴袍,死活找不到腰帶,也就算了,反正都是泡澡嘛。
衛子璋赤著腳,涉入了水中,靠在離方祁連最近的那岸邊上,有些戲謔地看著他,問道:“你這是?”
方祁連沒好氣地一瞪眼,“那些王八蛋,還不就是嫉妒我工資高。”
於是衛子璋沒話說。
方祁連慢慢地踩著不深的池底走過來,也靠在衛子璋旁邊,雙臂一展放在兩邊,坐在池子裡,任那冷水沒過自己的脖頸。
不是他喜歡跟衛子璋呆在一起,而是因為那邊的牲口太危險。
他們這可是在公共浴場,萬一那些牲口們喪心病狂了做出一些驚人的事情來,方祁連才真的覺得自己節操不保啊。
衛子璋這人吧,危險是危險,難猜是難猜,可是架不住他有威嚴,安全感足夠啊。
他這種人,似乎天生就比較靠得住。
方祁連心想這是衛子璋的出身決定的,生在他那樣的家庭,就是不沉穩也得給逼著沉穩了。長得跟譚玖痕那樣扭曲的,其實也是奇葩。
心裡訝異自己想得遠了,方祁連自己暗笑了一聲,忽然問他,“其實覺得你在這些地方出現很不合適。”
“我既然已經出現在這裡,就已經算是合適了。”衛子璋離他很近,微微一側眸就能看到方祁連。
他身上的浴袍鬆鬆垮垮,與整日的嚴謹截然相反,卻並不顯得違和突兀,冷泉水緩緩地在池底流淌,蕩起他白色的浴袍,水波之下隱約有些朦朧,那略略蒼白的胸膛,和凹陷的精緻的鎖骨處,只是看一眼,就似乎要奪去人的目光。
然而衛子璋卻只是注視著他的那雙眼。
方祁連目光淡然地看著眼前浮動的水波,伸手撩起一片浴袍袍角,似乎是在用心把玩,可是衛子璋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
這是難得隨性的方祁連。
很久之前,方祁連對衛子璋沒有多深刻的印象,可是在衛子璋的記憶裡,方祁連整個人的輪廓都越來越深刻,越來越清晰,可是他對方祁連的印象感知卻越來越模糊。很多時候,人並不是定性的,人是一種很複雜的動物,他們總是要改變,整個世界不存在永遠不改變的東西,更何況只是微末的人?方祁連在改變,所以投射到他身上的那些代表性格的詞語也就愈見覆雜。衛子璋很多時候都在探究他,可是方祁連很會遮掩,總是恰到好處露那麼一點,卻又不完全顯露,半真半假,也就更讓人難以判斷了。
現在的方祁連,大約才是很接近真實的他吧?
略帶著無聊,眼底有些厭倦的神色,可是又很享受這種庸俗世俗的生活,似乎這樣能夠讓他放下所有的煩惱,什麼也不想。
不,這只是錯覺。
衛子璋想起剛剛自己出去接的那個電話,內心裡就忍不住沉重起來。
他很緩慢地伸出手去,在水下觸到方祁連靠在池壁上的手指,他沒有躲開。
衛子璋轉過臉,看著前面,特洛伊的那些傢伙似乎又找到好玩的東西了,圍著一個人不停地起鬨。
方祁連只是感覺到衛子璋的手指觸到了他的手指,只是現在的他似乎有些放鬆警惕,有些懶洋洋的,不想躲開。
衛子璋的手,緩緩地覆蓋住他的手掌,那樣堅定而緩慢的速度,卻透出一種沉重的決心。
“衛子璋,我們不適合的。”他說出這句話,很是簡單,就像是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掙扎猶豫,這就像是他本來的想法,似乎是脫口而出,而非經過深思熟慮。
不適合?
那什麼又叫做適合呢?
“你知道要發生什麼了嗎?”衛子璋不肯放開他的手,卻也不用力,只是輕輕地握住,就像是握住一片雲彩那樣。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地空茫,內心的痛苦卻已是無以復加。
方祁連也是剛剛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