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章松橋會對他有多麼溫柔,他沒有資格知道了,章松橋會對他多麼熱情疼寵,他也沒有機會知曉了,因為章松橋不會碰他了。
他惹怒了章松橋,章松橋對他死心了,也許明日就會叫他滾出王府,就像今日叫他滾出他的房間一樣的冷酷無情。
“松橋,不要!我不要你跟別人在一起,不要……不要!”
他大聲哭訴,只用被子蓋住了聲音,他不能跟章松橋說這些話,不能跟任何人說這些話,他只能說給他自己聽,聽得自己心碎眼痠,淚珠再也止不住的落。
“紫公子,用晚膳了。”
“嗯。”
“今日的菜較少,廚娘說事情很忙,所以少了一道菜,你就將就點吃吧。”
全兒快速的擺好了碗筷,說話心不在焉,上來的菜色不只少了一道,還有兩道都是昨天的剩菜,他柔美的唇邊綻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霎時理解了自己的處境。
他失寵了,王府中的人一定都是這樣想的。章松橋整整兩個月都沒過來這裡,他枯坐在小園中,完全不知前方的王府裡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全兒、廚娘那些人都是知曉的,他們判斷他已失去王爺的耐心與寵愛,在這王府中遲早會待不下去,因此連飯菜都怠慢了,伺候也不盡心力,現在他叫全兒做事,全兒也開始會找些藉口拖延了。
“王爺找了新的姑娘進來服侍嗎?”
全兒眼角偷望著他,那一天紫公子失控的跑進了王爺的房間,回來的路上他淚流滿面,但是隔日卻像個沒事人一般正常吃喝,好像完全沒受到打擊,但是初一、十五,王爺再也沒過來了。
而這些日子王爺卻像改了性子般的夜夜笙歌,府裡的人都傳言王爺承繼了老王爺的性情,不能專情,只顧著放蕩風流。
“我……我不太清楚王爺的事情,因為主子的事情,我不敢探聽。”
全兒聰明伶俐,所以講的話既不傷人,也推託了責任,總之一切都推說不知道就好了。
紫君打從小時就已在章松橋身邊待了許久,雖然章松橋對他萬般保護,但他往日只是天真稚嫩,不是不懂人事。一聽,便知全兒說話全無真心,只是拿著話推託他而已。
放下筷子,紫君轉向他問:“全兒有爹孃嗎?”
“沒有,我不知道我爹是誰,我娘很早就過世了,姨母養不起我,所以一聽王府缺像我這種年紀的孩子,就叫我進來了。”
“全兒,像你這種年紀的孩子,在王府中不好待吧,所以你不講實話,也不講謊言,心裡沒向著我,也沒向著這王府,對你而言沒有是非,生活則得過且過。”
全兒聽他這麼講,就算年紀還小,但他聰明,聽得出他言下之意,忍不住怒氣,這些日子心頭也像火煎一樣,若說紫公子不受寵,他在王府中地位也會一日不如一日。
其實他比誰都還著急紫公子究竟有無失寵的問題,但是眼看王爺從未來過,再加上有那麼多豔麗的姑娘出沒在王府中,用腳指頭想也知曉,縱然紫公子長得美如天仙,但是王爺已經膩了,不要紫公子了。
他說話不再像以往那麼恭敬,倒有些諷刺,“我不像紫公子您有天仙外貌,也不像王爺有權有勢,我就只是為了討口飯吃,若是連王府中的差事都出了差錯,我姨母也只會把我趕出家門,你……”全兒叫出了心聲,已經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裡了。“你也只是王府中的奴才,若是王爺不疼你、寵你,你早就在外流落了。”
紫君沒有氣他的實話,只是淡淡地看著他,姨母說世態炎涼、人情淡薄,想他對全兒並不差,但今日終於見識到姨母說這兩句話時,嘆息的悲哀神色所為何來。
“沒錯,以前我想不通,姨母從早做到晚,我卻只要陪著王爺讀書、喝茶,王爺喝什麼,我就喝什麼;王爺吃什麼,我也跟著吃那些不符我身分該吃的東西,府裡的人對我客客氣氣,全都是因為……”
“因為王爺寵您的緣故。”全兒說出了結論。
紫君露出悲慼的神色,縱然事實不全然是這樣,但是別人一定都認為是這樣吧。
“全兒,你還想要待在這裡嗎?或是你想到王府其他院落去做事。”
全兒面露希冀,他跪在地上,朝紫君叩頭道:“紫公子,因為您要全兒老實講,全兒才老實講的。我是個孤兒,若不為自己打算,那天底下也沒人會為我打算的,您若覺得全兒之前服侍您服侍得好,那就放全兒一馬,跟著一個沒權無勢、不受疼寵的主子,我永遠都出不了頭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