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揮退,當場算是並無外人,但以如此放肆不敬的態度對天子,也讓三人皺了眉頭。
這次宗政少璵沒說話,而是宗政裡涵輕描淡寫的呵斥了一句,然後就等看他皇兄的反應。
宗政雲漣面上異色一閃而過,看上去並未在意,反倒話鋒一轉,直接問道,“予湛他……。待你可好?”
懷恩不耐煩的一皺眉,乾脆轉身就走。
宗政雲漣錯愕,高聲道,“你站住!”喊完了又有些不自在,似乎還記掛著自己該擺出慈父的樣子,就這麼遲疑的愣在當場,眼看著懷恩漸行漸遠。
宗政裡涵近到他耳邊道,“皇上,懷恩生性孤傲,極難馴服,要他緩和下戒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皇上不要逼得太急啊。”
宗政雲漣皺眉道,“如今是老三暫理朝政,朕不可能一直不回去,他若如此執拗,不如把他強行帶回去。”
“皇上,這法子不妥,我們現在還無法確認他當真就是……說不定是那人信口說來亂我陣腳,再來懷恩武功不俗,要制服他,就免不得要重傷他。”
宗政雲漣看著懷恩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就算他不是朕的親子;可他確實是桐恩的骨肉無疑,無論當年真相如何,朕這些年也已經心中有愧,常常夜不能寐,想到桐恩受的那些罪,若她地下有知,必定恨朕入骨,朕就……就算他是予湛的孩子,也是朕的親侄,予湛若是不要……朕卻是喜歡的很,況且若他真是老二的孩子,有他在手,老二也會對我們多有顧忌,以他對桐恩之情,決計割捨不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
“他不是要去淮山找那朵花嗎,想辦法先他一步弄到。”
“是。”
宗政雲漣依然目視著懷恩消失的方向,突然對身後的宗政少璵道,“皇兒,他與你不同的。”
宗政少璵眉峰一挑,屈膝跪在了地上,“父皇,少璵明白。”
“你年紀也不小了,代朕看好你母后,讓她消停點兒,若想多活些日子的話。”
宗政少璵面色蒼白,低聲道,“少璵明白。”
“你與蘇胤的事,朕無意過問,你要自己有分寸,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少璵明白。”
宗政雲漣點點頭,嘆了口氣,“都去忙吧,務必先他一步拿到東西,然後我們在淮山以北五十里外匯合。”
從晉旗山往淮山,需行二月有餘,路途頗為遙遠,如今懷恩已行了近一半,但從淮山到大理,則僅需不足一個月,懷恩本就心急如焚,快馬加鞭的在趕時間,於是也顧不得在他後面跟了一路的人。
無論這幫人對他抱著什麼算計,他都不能再捲入他們之間的爭鬥,更不會再被人用作棋子,只要他們不動手,他也沒有時間去浪費,畢竟若是受了傷,就會耽誤行程。
他實在太想小寶了,有時候策馬疾馳,恍惚間就會陷入到與他的回憶中,再回過神來已經不知道騎到了何處,那種心臟被生生揪扯的感覺很讓人絕望,他從來不知道形單影隻是這麼的折磨人,好像整個世間無日無月,只剩下無盡的黑夜,處處壓抑,處處是讓人發瘋的孤寂。
所以他決定無論這趟淮山之行能不能拿到另一株大麗炎,他都不再耽擱,馬上回大理。
卻不想他還沒到淮山,就又被攔了下來。
懷恩此時雙眼冒火,目不轉睛的盯著宗政裡瀚手裡的盒子。
宗政裡瀚漫不經心的用手指摩挲著盒子的木紋,笑道,“侄兒,現在這玩意兒可值錢得很,蘇盟主上唐門跑了兩趟,弄得唐門現在都想關門了,黑市的價格更是叫到了萬兩黃金,還沒人賣,叔父把它從淮山天逸門弄出來,也是花了大代價的。”說完還衝懷恩頗為風情的擠了下眼睛。
懷恩一向看不慣他虛偽,“你想要什麼就直說。”
宗政裡瀚剛要開口,懷恩一抬手指著他道,“你最好知道自己的斤兩,要是談不攏,我可就硬搶了。”
宗政裡瀚笑著眨了眨眼,看了看不遠處的驛站,小閣樓的二樓視窗隱約能看見若干人影。
“如皇上那日所說,要與你滴血認親。”
“我是當如何?不是當如何?”
“這要由皇上定奪,只要你肯去,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懷恩看了那盒子一眼,大步往驛站內走去。
宗政雲漣和宗政少璵果然都在,兩人一坐一站,宗政雲漣看到他的時候,眼神明顯有些激動,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懷恩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他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