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的眼神。
都說愛情是自私的。沒錯,它可以讓一個善良純潔的人毫不留戀地扯掉原本的面目,變得絕情和冷酷。
這場鬧劇終於結束,他的丈夫向她走來,一臉懺愧和痛苦。
“蘭兒,原諒我好麼?!我們重新開始……”
古蘭看著他,然後輕輕地笑了,笑容滿是淒涼和嘲諷:“沈擎蒼,和你喝交杯酒的人是他不是我。”
沈擎蒼怔住。半晌才無助地搖了搖頭:“當時我並不知道……”
“但是你不該騙我。騙我說他是你的朋友,還騙我說那孩子是他和他亡妻的。你隱瞞他的身份,就相當於斷了我們之間的路。”
“蘭兒……”
她沒有理睬他哀求的目光,轉身離開了。
(強強生子)第一百五十九章 母子齊虐~
阮雲飛一直向前走,向前走,彷彿只要向前走時光便會倒流,就會有一隻手抹去恥辱和傷痛。
但他知道,自己無論走多遠,那帶著血痕的刺痛都將留在心中。適才發生的一切依然存在於身後。
今天是個陰天。那天明媚的陽光就像一個夢。天上沒有一片雲,是一種蒼茫的空空。風,來了又去,攜著一絲的冷。此時此刻,整個世界彷彿與地獄所重合,不可怕,但是讓人感到絕望,不敢去奢求那絕望之後。
不知走了多久,阮雲飛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就這麼靜靜地站著,直到同樣安靜的空氣變了,夾雜著細細的嘈雜的雪。他才一個轉身,慢慢地往回走。
他回到了原地,杜府的門口。但是他沒有過去,只是遠遠地隱在街角。記得半年前,他也是獨自呆在這個轉角,不過是在夜裡。對面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似乎連月亮也變成了那新娘新郎所穿的紅色。當時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他忘了,只知道自己沒有忍住,到底還是暗渡陳倉,做了這場婚宴的主角。入喉的交杯酒,與別的酒沒什麼不同之處,只是特別的溫暖,使他感到微微的迷惑。在洞房時,那人對他十分溫柔,彷彿他是易碎的,只承受得起最極致的愛撫。這一切都很好,很美妙,要不是他嘴裡叫著另外一個人。那人被自己點了穴道扔在床下,他可能永遠也想不到。如果當時他發現了,定讓自己血濺當場。連親骨肉都可拋棄,對他又有什麼下不了手的呢?
他向前望去,不知看見了什麼,瞳孔頓時狠狠一縮,身體晃了晃。他趕緊用手抓住牆角,這才站穩了。
杜府緊閉大門的前,放著一個襁褓。看上去被丟出來一段時間了。它還那麼小啊,沈擎蒼你也太狠了!
第一次,他深深感到了那人的可怕之處,總算徹底將他看清楚。比起曾經,他變了太多。別看他殺富濟貧,為天下除害,其實他最擅長的就是報復。他的心,在某一刻,比虎狼還要惡毒。神不知鬼不覺,他便已搖身變為修羅。
阮雲飛直直地盯著地上那個襁褓,似乎連呼吸都忘了。他的眼神時而悲憤時而痛苦時而迷離,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始終沒有走出牆角。因為他知道,走出去便是輸了。而門內的人跟他較勁似的,也始終沒有出來。他在那站了整整五個時辰,也沒等到抱起孩子的那雙手。
他突然明白了。
隨著天色變暗,雪越下越大。冬天最後一場雪,紛紛揚揚,下得很美。
春天的腳步已經臨近,只是還沒有露面而已。所以雪很大,天很冷,彷彿冬想將自己的痕跡留深一些。
阮雲飛沒有再等下去。也可以說,他戰勝了自己。輸贏並不重要,尊嚴其實也是可撇下的。
他走過去,蹲下,將孩子抱起來,抱起它的,終究還是生它的母親。
只是嬰兒渾身冰冷,已經沒了反應,只剩微弱的氣息。它被丟在地上,在大雪裡、寒風中凍瞭如此之久,還有一口氣已經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
看著那張被凍得發紫的小臉,阮雲飛的眸光好一陣顫抖,那裡面晶晶亮的彷彿是淚。只見他丟掉骯髒的襁褓,解開自己的胸襟,把嬰兒輕輕放了進去,然後捂緊。
在替它擋住風雪的那一剎那,他的心柔軟得幾近堅硬。
他感到它的身子是那麼冷,那麼僵硬,就像一塊小小的石頭落入了自己懷裡,微弱的氣息觸控他的胸膛,彷彿在祈求他的保護,在訴說它的委屈。
阮雲飛低著頭,往前邁著步子。風更大了,想撕碎什麼似的,雪急上急下,沒命地打著轉,如同一縷縷狂亂的找不到出路的冤魂。而阮雲飛彷彿一點也察覺不到天氣的惡劣,懷中的嬰兒就是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