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裝書的,裝衣料的,裝藥材的,總之應有盡有,包括一些你想不到的東西。當然這並不奇怪,說明主人懂得生活,什麼都弄得別有一番風趣,奇怪的是,他明明就要歸隱了,又何必擺這麼大一攤子?說來是臨時讓他們接手,實際更像是特意為他們準備的。他阮雲飛又不是傻子,連這都看不出來?一直沒追究,是因為前段時間忙著照顧孩子。
阮汗青感到大哥的目光向自己轉了過來,趕緊低下了頭。可那人並沒有放過他:“三弟,這段時間,每逢夜晚,你對面的房頂是不是站著個人?”
阮汗青點了點頭,只是把頭垂得更低了。
“之前在伴月湖,我本該被活活燒死,卻被人所救。俗話說,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何況他是救了我的命呢?可是他卻不要我任何報答,只求每夜能站在房頂上便足夠了,你說,這是為什麼?”
奇怪的是,阮雲飛越是好整以暇地問他,他越是答不出話。見狀那人冷笑一聲:“今天亦不例外,他是誰,難道你不想去看看麼?”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陣異響,阮汗青猛地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射向門外。
出了什麼事?阮俊欽有些驚疑不定,眼珠子直在眼眶打轉。對了,葉青呢?怎麼沒看到葉青?
阮雲飛面無表情,起身走了出去,其餘二人緊隨其後,出了門,阮汗青大吃一驚。只見有個人被大網網住,躺在屋簷下,而胸口插著一支利箭,正是這支箭令他面如土色。而葉青手持火把,神色肅穆地站在一邊。
阮雲飛裝作沒看見三弟吃驚的神色,只是對躺在地上的男人說:“閣下武功不在我們任何人之下,為何連這麼區區一箭也躲不過?”語氣甚是嘲諷惡毒。
男人充耳不聞,只是把頭埋在地上,像是死了。
腳尖對著他的阮雲飛頻頻冷笑:“你一定想不到吧,我阮雲飛居然會恩將仇報。不好意思,我就是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你救了我的命,但我不會感謝你,你可以把我的命取走,該報的仇我一樣會報。”
那人仍是一動不動,有傷重的緣故,也有灰心的緣由。其實這又能怪誰呢?他不是早就料到阮雲飛會報復?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跟在汗青左右。哪怕是站得遠遠的,每天只能看他一眼,他也滿足了。畢竟他們分開了這麼久,就是毅力再強的人也禁不住相思的折磨。
今晚,他照常來到了屋頂,這個角度正好將那人的住處盡收眼底。幾乎每夜,他都是望著對面那搖拽的燈光來安慰自己,運氣好的時候,那人的身影會在窗上一晃而過,他的心便不由得一陣激動,又失望又歡喜。或許是上天垂憐他的一片痴心,今晚門居然開啟了(阮汗青晚上從來不出門,白天目標太大,魏靖恆又不敢出現),可沒想到就在他貪婪地端詳愛人的面容時,一支箭破空而來,他本是躲得過的,可不知為什麼他猶豫了一下。也許是隱隱猜到這支箭的來歷,感到了附之於上的怨氣,他想這是不是阮家人以及阮汗青所期望的?倘若如此,他斷然不能讓他們失望,畢竟自己有負於他們,要不是自己傷那人太深,那人也不會自尋短見,他要是不自尋短見,阮雲飛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會夭折……所以他承受了這一箭,孤獨煩悶了許久,這痛終於讓他快意了一點,也許不僅他們,相思如狂、病人膏肓的自己也同樣渴望這一箭,這一切都是報應,都是順利成章,誰叫他做出了不可饒恕的錯事卻還奢求再幸福、被原諒?
“魏靖恆,你以為當鴕鳥就可以逃避阮家的制裁?”阮雲飛坐在葉青搬來的椅子上,手裡端著一杯茶,時不時低頭,慢悠悠地品嚐一口,“還是以為我不敢殺你?!”男人眼中突然殺氣大作,不過他很快將這過於外露的氣息斂了下去,“葉青,拿劍來。”
魏靖恆仍是沒有動靜,似乎不打算反抗,這讓阮俊欽覺得很不可思議。這家夥平時不是那麼威風嗎,每次看見他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從容那優雅那尊貴那凜冽,誰見了不膽顫心驚不五腑投地不終身難忘?可他現在像個龜孫子樣趴在大哥腳下,自己還以為認錯人了。
(強強生子)第一百六十四章
葉青動作神速,很快便將一支軟劍交到當家的手中,看來大哥要動真格的了,而且是在三哥的面前。他朝阮汗青瞟了一眼,可那人低垂的頭始終不見抬起,看來是打定見死不救了。或許他不是不想救,而是不敢救,阮雲飛對傷害他的人痛恨已久,如今終於將魏靖恆擒住,哪會因為此人‘態度端正’就善罷甘休?
只見他站起來,以劍當鞭,一鞭一鞭地懲治這個對不起弟弟的混蛋。程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