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此刻的坦誠讓我有多生氣嗎。”口上說生氣,語氣更多的是傷感。
“我不想騙你,更不想有什麼人事讓你費思傷神。”
“聖恩,你我當初的約定是你幫助我登上皇位,讓我從壓抑的生活中解脫出來。你已經做到了,你兌現了你的承諾,所以朱熾的事,你就不要在插手了。不要讓我提防你。”
決然的眼神,在明白不過的話語。聖恩聽著朱旻的忠告,沉默許久才開口:“你……”
話剛開頭,門外就有人來報,說朱熾在喊朱旻。朱旻聞訊立刻趕去,聖恩一動未動。朱熾因朱志的死討厭他,他去了只會讓朱熾病情加重。他在空蕩蕩的房子裡,不斷回想朱旻剛才的話語神情,直到韓羽進屋求見。
自從朱熾出事,韓羽就聯想到自己,是他的行為加深朱熾的誤會。朱旻問話時,他就想請罪,可朱旻只聽了前一部分就把他們打發出去,跟聖恩單獨談了許久,又匆匆離去。韓羽自知身份低微,還是先向聖恩稟明,他曾夜入朱熾房間的事。
就算韓羽不說,聖恩也透過影衛得知此事,只是沒韓羽講的細緻。聖恩讓韓羽無需獨攬責任,事情並不是他一個人造成的,眼下朱熾的傷勢要緊。
朱旻趕到朱熾床前,發現他只是說胡話,並非真的醒來。朱旻內疚,在朱熾真正清醒前,他不能離開王府,他必須第一時間跟朱熾解釋清楚,而且他還得喂朱熾喝藥,要是讓朱熾知道是別人嘴對嘴喂他,就算醒了也會被氣死。出於各種原因,朱旻暫住王府處理公務。這本來就是他的家,住起來也沒什麼不習慣。
又過了三天,朱熾終於醒了,可情況比他昏迷時還糟糕。初醒時朱熾只知道痛,意識混沌,等想起發生什麼,不但拒絕吃藥,還用手去敲傷口,幸虧被朱旻抓住,不然好不容易開始癒合的傷口又被他碰裂了。朱熾一心尋死,朱旻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由於病重,身子虛弱,鬧不起來,朱熾只是落淚,在嚴重了就是昏過去。朱旻也問不出,朱熾要如何才能相信他不會殺他,他能做的只是將朱熾的雙手拴在床頭,防止他自殘。
前所未有的困境,救人比殺人難多了。朱旻對照奏摺看不進去,手中的筆停在空中許久也沒寫下批示。他原本想借朝政分散心情,反而更加心煩。筆桿被他捏碎在指尖,狠狠地擲出,筆桿和碎片如釘子般釘在牆上。房中只有聖恩陪他,這幾天發生的一切聖恩都看在眼裡,他想了許久,今晚他再也隱藏不住,握住朱旻被筆桿扎破的手,說:“你這是怎麼了?”
朱旻收斂煩躁的情緒,沒有回答他,聖恩理解不了他的感受,說了也是白說。聖恩見朱旻沉默不語,將他從椅子上拉起,扳過他的臉,逼他直視,他要更加看清他的心境。這行為超出他的身份,是大不敬,朱旻雖覺被冒犯,但還是默許了。
朱旻憂鬱的氣質固然令聖恩著迷,可他也希望朱旻快樂,何況朱旻現在已經不是憂鬱而是苦惱,雖然他用平靜做掩飾,可聖恩能看到他心中的憂愁,捏著朱旻下巴的手忍不住摸上朱旻的面容。
朱旻側頭避開:“我今天沒心情。”
“你以為我會在這種時候和你做那種事嗎!”被小瞧了,聖恩不高興,但看著因他的自作主張陷入痛苦的朱旻,又不忍心。鬆開手,言歸正傳,聖恩問他:“你也說過,當初的約定,你把自己交給我,我就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權利。可如今……區區一個朱熾為何讓你如此牽掛?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我迄今為止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你……”
“是我想要的。”朱旻接過聖恩的話,恢復往日的平靜,深深的看向他說:“……只是與你定下約定時我並沒預料到會有朱熾的出現,是我變得貪心。我想要這個弟弟,不管將來他會變成怎樣,現在我只想讓他好好活著。”
“如果這是你的願望,那麼再和我立下一個新的約定。”
“新約定?”
“不管發生任何事你都不可以傷害自己,而我會不擇手段讓你得到朱熾。” 看著朱旻被筆桿弄傷的手,聖恩很不高興,這個身體是屬於他的,不可以有任何損傷。
“你能做到?”
“我已經為你達成一個心願。”
“也對。”說來可笑,當初朱旻並不相信聖恩有這個能力,只是那時他除了依靠他,放手一搏別無他側,如今又是這樣,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來拔除朱熾尋死的執念,他只能再次信任聖恩。
聖恩添了朱旻的傷口,向愛人的血立誓,新的約定達成。朱旻問他:“你有什麼辦法?”
“如今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