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上幾付鏈子不給走的。只可惜,你這小莊生得太過漂亮,實在不夠味,不然我就算被扒一層皮也不能放手哪。不過,這一放手倒放出兩個忘年交來,老哥不吃虧!”
洛雲奇道:“怎是兩個?”
“還有一個是你啊!”吳鬢一拍洛雲肩膀,倒也不重,“趕緊養好了傷,與老哥我比試幾回,孤獨劍的名頭我可是久聞了!”
白莊給出的解釋便是“洛雲得罪了朝廷中人,受重傷還中了毒,不能妄動內力”,這話老江湖一聽便知道是敷衍混話,吳鬢居然不管不顧地攬了下來,還真有幾分白莊往西湖小築收人的風範,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吳鬢說完,倆人一起轉頭賊兮兮地盯著白莊。以白莊的耳力自然是把倆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此時見倆人回頭,捧起茶杯啜了口,一臉的面無表情。
果然是天生的裝蒜大家!吳鬢的大笑聲中,洛雲哭笑不得地暗讚一聲。
洛雲嘴上不說,心裡卻清楚,白莊這是繞著彎子表衷心來了,另一方面,也是吳鬢藉機向他訴清白。想到自己跟個深閨怨婦般滿腹醋意,他倒不好意思起來,其後幾天對白莊百般包容,也算是補償。
海上風平浪靜,遼闊無邊,有時候一天也見不著別的船。早上在水手的號子聲中醒來,黃昏在一片金鱗翻滾中食飯飲茶,晚上在規律的晃悠與浪濤聲中睡去。勾勾手指,最重要最愛的便邁著不疾不徐的腳步過來了,含著笑叫他一聲“夫君”,洛雲恍惚間有種幸福的錯覺,仿若到了仙境,無憂無慮。那些衝突、迷惑與鬥爭都已經遠去,再也碰不到他的衣角。
他從來不相信,自己也會有如此滿足的那一天。
想永遠這般持續下去……這樣的念頭不斷在洛雲心中沉澱,積得那顆心沉甸甸的,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然而,沉悶悠遠的號角聲終是響起了。
那是中午時分,嗚嗚的聲音如同悶雷般響徹整艘鉅艦,低沉的號角穿透雲宵。洛雲這幾天在船上,也大概瞭解了號角的意思,一長一短,代表著遇敵。
洛雲跟在白莊身後急匆匆跑上最頂層,透過竹簾往外望去。
豔陽高照的海面轉瞬之間風起雲湧,如洗天際如同被黑色的綢緞鋪灑開來,洛雲甚至能看見烏雲的影子在碧波海面上前進的黑線,在深藍翻滾的海平線上,一點黑色正遙遙而來。
吳鬢已經來到頂樓,水手們也各行其位,臨戰氣氛蔓延開來。所有人都披上了厚重的毛皮大氅,遮擋住內裡幾乎是緊緊貼在面板上裹身皮衣,那是為隨時下水準備的。
洛雲站在吳鬢身邊,轉過頭去,只能看到他的肩膀上的糾結肌肉。所有人中只有他沒有披大氅,只在腰是胡亂繫了一件長袍,赤裸的上半身滿是猙獰傷痕,這個能言善道的男人此時就像露出了利齒的猛獸,為了保護自己的地盤,正凶狠地盯著急速駛來的船。
“黑船!朝廷的船!”高處瞭望的水手大喊。
洛雲的心沉了下去,昊珞當初預估至少可以拖上月餘,如今不過半月,朝廷就追了過來,這意味著什麼,他不敢去想。
“福州水護府的軍船!”瞭望手的聲音有些顫抖,一迭聲地喊,“三艘!滿速!他們在海潮上!”
原本以為早甩開了,其實一直如吊死鬼般追在他們屁股後面,這個訊息對洛雲來說實在是糟糕之極。
“慌什麼!”驀地,吳鬢一聲怒吼,“半帆下漿,小鯊崽子,開飯的時候到了!”
整艘鉅艦淹沒在爆起的怒吼聲中,緊張的氣氛不翼而飛。
洛雲不由地握住了白莊的手,看著遠處黑船逐漸顯出身影。那船比起吳鬢的鉅艦還小上少許,速度卻是極快,舷側佈滿密密麻麻的機括弓弩,船底也伸出兩排漿,正緩緩划動。一時間,大海上陷入了沉默之中,雙方緩緩靠近,三艘黑船分作兩邊,緩緩以側弦向他們包圍過來。
一片安靜中,吳鬢雙眼一眯,炸雷般吼道:“下層落板!”
話音剛落,一艘黑船舷側的弓弩已經齊齊發射,利箭鋪天蓋地而來,把鉅艦下方的船漿處釘得像麻子般!那箭本身亦是黑色,在大海之上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到軌跡,如若不是吳鬢提前預警,下面劃漿的非有死傷不可!
“走狗是想要捉活的!”吳鬢冷笑,忽地運勁怒吼,“官話不多說,哪裡來的海盜,報上名來!”
一個尖銳的少年音響起:“瞎了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遁聲望去,緩緩靠近的黑船之側正站立著一個少年,不過十二、三歲,稚氣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