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求平安求上送子娘娘了,那不亂套了?”餘罪道,惹得林宇婧呵呵笑著,伸手要給他一巴掌。他一縮脖子,不過那手卻是握在擋杆上,一加速,嚇了餘罪一跳。
沒開多遠,兩人到了山腳,抬眼望著高聳入雲的天龍山,不少遊客卻是已經開始往山下走了,餘罪本來玩興頗濃,此時卻稍有躊躇了,問林宇婧道:“上不上?有點高啊。”
“上!”林宇婧一別褲腳,叫著餘罪往山上跑。
在林宇婧面前,餘罪總會感覺到一種不該有的壓力,這姐們兒就算放到警校那群兄弟裡,也一點兒不遜色。
前兩公里健步如飛,你追我趕,腿長步快的林宇婧每每領先,總不忘回頭嘲笑餘罪跟不上。中間的三公里,兩人都有點氣喘吁吁了,偶爾小憩,兩人喘著氣,互視著,像互不服氣,隨後又在同一時間奔出去再跑幾百米,過會兒又互視著不服氣,再搶著往前奔。
快登上山頂的時候,兩人終於停下來了,餘罪伸著手,拉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往上爬的林宇婧。林宇婧扶著膝,異樣地看了餘罪一眼問著:“可以啊,我在特警隊六年可是天天跑五公里,居然落到你後面了。”
“啊,光在特警隊就待了六年?”餘罪嚇了一跳。
“可不,那時候我們隊部在西郊,市區輪流值勤,一到逢年過節,又直接進駐重要部門……後來退伍,我們大部分人也沒什麼可選的,不是去了緝毒,就是到刑偵上。”林宇婧俯身做了個俯臥撐,又做了幾個擴胸和後仰動作。等站起身了她才發現餘罪一直直勾勾地盯著她,她笑著道:“又傻看什麼呢?”
“太摧殘人了啊,六年!美女都被摧殘成悍妞了……”餘罪好不惋惜道。林宇婧一聽話裡有刺,伸手要擒拿,餘罪機靈,一閃身,壞笑著繼續奔上山巔了。
林宇婧歇了口氣,跟著也上來了。此時,一抹美輪美奐的夕陽掛在天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西沉,綿延的山,林立的樹,像被灑了一層金色,亮得耀眼。
林宇婧此時心胸大開,臉上藏著喜悅,由衷地讚道:“好美,真想奔過去擁抱!”
“好美,我也想擁抱。”餘罪側頭,斜斜地看著林宇婧,壞壞地道。林宇婧知道他在說什麼,一屁股坐到山石上,解了馬尾,任憑山風吹拂,笑著看著餘罪道:“這麼好的景色,別煞風景啊。”
“沒有人哪來的風景?最美的不是景色,是人。”餘罪笑著,在石頭上坐下。難得他心細,還帶著水,擰蓋仰脖一口,又遞給林宇婧一瓶。林宇婧本想說句什麼,不過看著餘罪同樣享受美景的表情時,她咽回去了……但此時男女間淡淡幾句聊天應該會很有意思,總比沉默著板著臉強是吧……
雖然全身溼汗,但卻覺得神清氣爽,林宇婧嘆著:“我決定了,以後要再心情鬱悶,就來爬天龍山。餘罪,你陪不陪我?”
“咱們過得不一樣,我是心情好了才來爬山。”餘罪道。
“那你心情不好了幹什麼?”林宇婧問道。
“心情不好了在家睡覺,一睡著了,什麼都忘了,就像在警校的時候,鬱悶了,叫上兄弟幾個,喝個爛醉如泥,睡哪兒都不知道,不過一覺醒來,就什麼都忘了。”餘罪道。
林宇婧笑了笑,饒有興致地看著餘罪,在餘罪也看向她時,她言道:“可我總不能跟你們一樣沒品吧?緝毒上這幫兄弟們也是,平時還像個警察,一喝多了,又哭又鬧,跟小孩一樣,你哄都哄不回家。”
“那你找點你喜歡的事啊,比如我爸,我就特別佩服他老人家,一天不知道跟那些買水果的拌多少嘴。可晚上回家,他就開始幹自己喜歡的事了,把每天掙的零錢整錢數數,一遍不行數兩遍,數清楚一算利潤,高興得能跟我重複好幾遍。我跟我爸說了,就那麼點錢,數那麼清有意思嗎?我爸說了,爸數的不是錢,數的是成就感……後來我發現我爸他說得太對了。”餘罪笑著道,惹得林宇婧也跟著樂。
不過她還是搖搖頭,故意為難餘罪似的道:“也不行,那是你爸的方式。”
“我是比喻,乾點喜歡的事啊……你不會沒有喜歡乾的事吧?”餘罪異樣地問。
“哎,還真沒有。”林宇婧突然很失落道,“以前不覺得,現在越來越覺得無聊,每天就盯著通訊儀器,每天就想著怎麼定位那些嫌疑人,每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偶爾休息,腦子裡也都是案子,盯著手機,生怕哪一刻響起來,又得馬上歸隊……”
她輕聲地以一種稍顯落寞的口吻說著。餘罪在她如水的眼眸中,卻彷彿看到了更美好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