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一家人,不客氣。
老跛給氣著了,直了直脖子,沒吭聲,面前這個黃口小兒,他摸不準來路。
“叫什麼名字?”餘罪一拍桌子,惡狠狠地問。
不管用,老頭輕蔑地看了眼,似乎嫌餘罪嫩了。
沒辦法,發疏褶子深,一臉滄桑的毛大廣,不管是形象還是性格,都是人渣中的極品,否則也不會想出在醫院組團行竊,而且做到那麼大規模了。餘罪並不缺乏同情心,但老賊的蔑視把他最後一點同情心給消除了,他不耐煩擺擺手道:“把椅子撤了……不他媽好好說話,可好意思坐著。撤了……”
下著命令,還沒走的兩個預審傻眼了。不過兩人心裡也有氣,三下五除二,把椅子撤了,老跛瘸腿站不穩了,成金雞獨立了。餘罪起身了,不懷好意地圍著這個糟老頭上上下下審視著,冷不丁揪著他的領子,幾步把人靠到牆上,兩個同伴要動,他示意別上來,拍拍面朝牆的毛大廣道:“老頭,都是江湖漂的,在我面前玩障眼法沒用,箱子裡什麼也沒有,你把棺材本藏哪兒了?”
毛大廣肩聳了聳,很不自然,他看不到對方的表情,無從判斷了,而餘罪摸著他的手,感覺到了他微微的戰慄,他瞬間笑了,一招手叫著馬鵬,一指道:“搜!”
哇,居然有夾帶,似乎不太可能,進局子裡第一件事就是仔細搜過了,以防有違禁物。
孫天鳴愣神的工夫,馬鵬和餘罪已經摸上了,從脖子裡摸到腳跟,餘罪手快,一把把老頭的腰帶抽了,林宇婧眉頭一皺,覺得有點過了。馬鵬細細地搜完,搖了搖頭,要在特警眼皮下藏東西不那麼容易,衣服縫幾乎是摸過去的,餘罪拿著皮帶,細細折過,一伸手,拿刀來,接過馬鵬遞的鑰匙刀,把皮帶割開內層,從裡找到一片薄薄的刀片。還不死心,把皮帶扣撬開,一下子馬鵬驚住了,皮帶扣裡,居然有一塊黃澄澄的東西。
“應急刀、救命錢。嘿嘿,老江湖的手法啊。”餘罪笑著道。東西放在桌上,又回頭看毛大廣,毛大廣此時像是已經大勢已去,胸口起伏著,那是一股怒氣難平的景象。餘罪更損,捏著老頭的嘴,把牙口瞧了瞧,生怕這傢伙在嘴裡藏東西似的。
其他人可驚訝,沒想到還能有這種法門,各自面面相覷著,誰能料到,貌似風燭殘年的老人,身上居然藏著這麼多鬼伎倆。
還沒完,餘罪拉著馬鵬讓扶著人,自己躬下身,直接把老頭的皮鞋給扒了,一扒隨即揚著鞋,盯著老嫌疑人。這人眉毛顫了顫,餘罪輕蔑一笑道:“棺材本吃不進肚子裡,應該在你身上吧。那點可不夠埋你這把老骨頭。”
哧哧啦啦把鞋子一劃,餘罪費力撬開了鞋底層,只見一塊黑乎乎的鞋底。餘罪在手裡墊了墊,又撬出來了另一塊,抬頭看著毛大廣,毛大廣一陣眩暈,差點一頭栽倒,馬鵬趕緊扶著。眾人面面相覷,卻不料這是個什麼情況。
餘罪知道找對了,這些老江湖的法門曾經在獄中聽說過,這些救命的東西就在身上最不起眼的地方,他“蹭蹭蹭”在預審室的水泥地上一磨,眾人眼睛齊齊往下掉了,黃澄澄地一片,另一塊一磨,也是黃澄澄一片,居然是黃金,這兩塊襯底,怕是值個一二十萬了。
“這個鉅額財產你要說不清來源,有你受得了啊……真以為釘不住你?給你兩個選擇,老實交代,認罪伏法,去監獄裡養老去;第二種,不交代拉倒,出去你也成窮光蛋了,這麼大年紀,從頭創業,繼續扒竊。很難的啊,老頭。”餘罪道。
此話極損,氣得毛大廣目眥俱裂,直道:“你……你……”說著就要上去拼老命,馬鵬手快,趕緊託著嫌疑人,瞪著眼道:“老實點。”
沒治了,老嫌疑人氣得頭髮蒙,眼冒金星,無計可施了,此時才是真正的大勢已去,只憑著一股血氣支撐著,卻不料餘罪歪眉斜眼,賤賤地笑著,拍拍老賊的肩膀道:“這麼多財產都被沒收了,多冤哪……您說是不?”
毛大廣又是氣血上頭,一暈,腿一軟,就著馬鵬的手耷拉腦袋了。馬鵬趕緊扶著把人放平了,探探鼻息,回頭對眾人道:“昏厥了,叫醫生。”
手忙腳亂地,有位預審趕緊去叫隊裡醫護了,餘罪彎下腰,看著老頭飈著涼話道:“一點都不堅強,當什麼賊嘛。”
涼話一說,馬鵬也覺得這貨實在夠損,能把嫌疑人氣暈過去,卻不料還有更猛地,餘罪猛地湊上去吼了聲:“嗨,誰的金子啊!”
“金子”出口,那老頭一下子又坐起身來了,渾身一顫,兩眼放光,不迭地喊了句:“我的金子。”
眾人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