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事辦得比拯救地球還累了,五十個小時了,民航公安分局為主力,市刑偵支隊、治安支隊分別抽調警力參案,還調來了全市七名以破獲盜竊案知名的老刑警,從監控入手,作案人、作案方式、逃逸方式,一步一步追查,甚至還有老刑警拿著拍下的嫌疑人截圖到看守所詢問那些服刑的老賊,動用的警力已經數十人了,仍然是收穫不大。
十八時四十分,外事處李衛國處長帶人在路口恭迎著,救命稻草抓了一根又一根,都不抵事,一點線索也沒有。可沒辦法,還得一根又一根找。這回呀,找了根粗的,把省廳刑偵處的老處長許平秋請來了,外人不知道這個名字,可在公安系統,許處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前半年獨領一組小隊遠赴濱海偵破新型毒品跨省販賣案件,一度使這位快退下來的老人又名噪一時了。
來了,車來了,分局長劉濤緊隨著李衛國處長迎上來。從車裡下來一位笑呵呵的黑麵老頭,見面就拱手道歉:“李處,對不起啊,來晚了……廳裡推薦去學習,我可是八百里加急趕回來的。”
“別說那沒用的,我們這裡可仰仗您老人家了……崔廳今天一天八個電話問我進展,我真沒法交代呀,再拖下去,就要成國際事件了。”李衛國苦著臉道。這事本不屬他管理的範疇,可沒辦法,誰讓是國際友人丟了東西呢,種種交涉都要透過外事處,他這個位置首當其衝了。
“老規矩啊,醜話說前頭,找到了別謝,找不到別怨,在破案上,誰也不是神仙。”許平秋笑著道,慣用的語氣,不敢把話講得太滿。對於一位老刑偵來說,不怕你案子做得大,就怕案子太小,而越小的蟊賊,相比那些有特性的江洋大盜可難抓多了。
“一定能找到。”李衛國興奮地道。自己還是拿著崔廳的令箭才把許平秋請到的。
“這位是……”
“民航公安分局長,劉濤,您好,許處長。”
“別客氣,大致案情我在路上了解了一下,你說說情況……”
劉濤整整警容,邊走邊嚴肅地介紹著情況:“機場發生這種行李丟失案的並不多,這裡的治安相對較好,特別是在遍佈探頭的機場大廳作案,以前除了些小偷小摸,我們還沒遇到過……所以我們判斷,此次作案目標明確,就是奔著兩位外賓的行李來的。”
“對,這點基本可以肯定。”
“第二是手法熟練,幹得無聲無息,基本沒有引起多大動靜,而且,除了一個戴帽子的監控畫面,我們沒有掌握更多情況,這裡每天的客流量在一萬七到四萬二之間,對我們來說排查的難度就大了。我們的排查已經把機場周邊的大巴、公交、出租和載客的私家車捋了兩遍,根本沒有什麼發現,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嗯,沒錯,應該不是普通的蟊賊,普通蟊賊不會有意識地去偷那對普通人來說根本不值錢的東西,只會盯旅客隨身的貴重物品和現金。”
“這就證實了我們第三個懷疑,我們懷疑這是一次有預謀、有策劃的盜竊,兩位外賓供職於rx公司,這是一家大型採掘裝置製造企業,我省寧大煤礦公開招投標,標在六個億左右。投標的單位,國內國外一共有七八家,此次兩位外賓專程趕到我省就是參加下週的招標會議,而現在,標書、裝置模型、技術資料一併丟失,傳出去,別說招投標了,恐怕就他們公司自身也要蒙受損失……”
“所以,就透過大使館向我們提出抗議?”
許平秋頓了頓步子,笑了笑,那兩位卻是很尷尬,絲毫不覺得這話裡有可笑的成分。又走幾步,進了地勤出入口,李處長領著路,許平秋隨意地問著:“李處,客氣話我就不多說了,涼話我得說幾句,這事可是盲人摸瞎馬,誰也沒譜,不過按正常的思維考慮,如果劉局長的假設成立,失竊的物品恐怕已經易手了,兩天時間,能幹很多事了。到那時候,即便查出來,你還是交代不了。”
“是咱們交代不了。”李衛國強調道。要使勁把許平秋和自己往一塊綁了。
許平秋眉頭一皺,愣了下,又笑著繼續道:“對,咱們交代不了,所以你提前得把後路想好,怎麼應對廳裡和部裡的問責……這個責任很大啊,說不定你的仕途就止步於此了。”
“先別說那後話,我現在就發愁,哪怕把我趕到基層查戶口去,也不想就這麼一天被人十幾個電話催著,您老不知道那倆老外多難纏,直接到省府鬧,省府電話一過來,找的直接就是我……哦喲,老許,你不知道我受的什麼罪,天天失眠,看著電話就恐懼。”李衛國處長倒著苦水,看來苦衷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