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小人報仇,從早到晚。上學時候他就和牲口打架,就他那體格,牲口愣是幹不過他……甭看牲口現在一線刑警,碰上餘兒,他照樣得吃虧。”
來文又笑了,在這裡聽不到相互尊敬的語言,都是綽號,而這幫子人,幾乎是清一色的糙爺們,一句話不對罵娘,兩句話不入耳便拔拳相向,好起來親如兄弟,喝多了又哭又鬧,不得不承認,這些大小光棍的世界,是她沒有見到過的精彩。
“4號,注意……宏達手機超市門口,花襯衫,背後藏著液壓鉗。”
步話響了。滑鼠和李二冬一扔酒瓶,往左側看,監視車停在路牙後不起眼的地方,能看到百餘米外商場外的景象,但隔著這麼遠,看不真切。
“真他媽邪門了,餘兒簡直和賊是一家。”李二冬抄著武器,奔出去了。滑鼠在背後跟著,順手拎著銬子,這幾日練得愈發出奇了,餘罪如有神助一般,只要是賊,只要經過他的視線範圍,像有心靈感應一般,立時會被報出來。
來文悄悄地架起了攝像機,在鏡頭的範圍內,有十一二個隊員,塢城路整個一條街,連續多日反扒隊的高壓態勢,幾乎快被盪滌一清了,有時候順便抓起這些過路賊了。
她除錯著鏡頭,慢慢清晰了,她看到一位花格子襯衫的小年青,左顧右盼著,估計是尋思著可下手了。一轉眼,從腰裡抽出來液壓鉗子,迅速地剪斷電單車的鎖具,一接線,一飛跨,嗚的一聲跑了。
這賊呀,利索得很,頂多三五秒鐘。
不過今天跑不了了,就在偷走的一剎那,路左路右,幾個方向奔著反扒隊員,叫囂著衝上來了。路上的行車嘎嘎剎車,那賊慌不擇路,扔下車就跑,差點被汽車撞了,從腳踏車跑過盲人道,在冬青叢裡奔著,直跑出幾十米,來文幾乎看到餘罪在遠處像個閒人一樣,不時地調整著方向。
近了,更近了,像個路人一樣慢踱著的餘罪驀地發力,騰空而起,一腿甩在逃跑的賊身上,那賊像截木樁,骨碌碌滾在地上了,被按著反銬,拎起來了。
“這是個老手,偷的不止一輛了,否則手不會這麼快……有前科,突審一下,問問銷贓地。”餘罪道。幾位隊員押著人,分開圍觀的群眾走了,這些日子,周邊不少商戶已經習慣看到這個場面,紛紛鼓掌,還有恨賊入骨三分的,跟在後面踹,邊踹邊罵:“老子在這條街上就丟了四輛車……肯定是你這幫狗日的乾的。”
人群簇擁著,看著偷車賊被帶上警車,又是紛紛議論,這時候才有人想起,這條貌似平靜的路面,其實不知道潛伏了多少便衣,可一轉眼的工夫,又全部消失不見了。
看著人群散開,餘罪已經在車上貓著了,蹲點是輪換的,以防面熟,抓到一個賊,他開始馬上調整部署,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幾個組換防了位置。滑鼠駕著車,向前行駛了兩公里,餘罪又指著一個凹形樓的地方讓停那兒。
“餘兒,我看明白了,這停的地方有說道,要視線開闊,而且要自身隱蔽對不對?”李二冬問。餘罪一笑回著:“喲,你終於開竅了。這還是跟禁毒隊那些外勤學的……要說起來了,濱海咱們可沒白去,學的東西真不少。”
“呵呵,我沒學啥,就學了點貼小廣告。”李二冬不好意思地道。來文聽著奇了,問著餘罪道:“你還幹過禁毒?”
“接觸過,沒幹過,怎麼?你有興趣?”餘罪笑道。來文白了他一眼,就不喜歡他這不陰不陽的勁道。停到了地點,滑鼠和李二冬自動各盯守一個方向。餘罪卻是閉目養神,來文細細看著周邊的環境,果真是個好地方,從停車點可以對街道兩頭一覽無餘,而且凹形有個好處,能看清街道兩旁的所有建築和行人。她又出聲問道:“餘組長,在盯守地點的選擇上,是不是也有什麼訣竅。”
“當然有,就是你方便看到他們,而他們一眼卻發現不了你……比如這輛破面包,你要孤零零地放在商場門口,就很容易引起注意。可要放到這老式樓前,就沒人注意了……假如剛才咱們停車的地方離偷車的地方不遠,很可能把賊驚走,這些人的感覺也是天生的,特別是賊,賊膽包天這話不對,他們有時候很膽小,感覺不對,大多數時候選擇放棄……”餘罪眯著眼道。
“那你怎麼能預見出他是個賊?”來文好奇地問。
“這個不是學問,是眼力,注意一下他的步態,很閒,但不是悠閒、無所事事閒逛那種。都市裡大多數人都是急步匆匆,賊和他們截然不同;再看他們的眼神,左顧右盼,那是在尋找下手的地方和目標,假如他的眼光落在易受害人群身上時,基本就可以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