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罪興高采烈嚷著,那七八個小屁孩“譁”的一聲奔上來了,圍著瞧著那幾個烏龜爬的字。餘罪不屑地道:“你們瞧瞧,是不是錯啦……哈哈。”
“沒錯啊。”有個個子小的小孩道,看看另一位個子稍大點的。
“錯了就錯了,‘蛋’能這麼寫嗎?寫這字的,不是個文盲就是個傻瓜。”餘罪道。
“你才傻瓜呢?”個大的小孩揚頭就罵。
“誰寫的誰傻瓜。”餘罪和小孩對罵著。
“誰寫的誰不是傻瓜。”
“就是。”
“就不是。”
“就是。”
“就不是。”
“就不是你寫的。”
“就是我寫的。”
兩人噴著唾沫星,對罵幾句,餘罪戛然而止,對付蟊賊大惡都有的是辦法,何況這種小屁孩。一聽此處,他笑著問:“哦,怪不得你這麼介意,原來是你寫的?”
眾小孩眼見不對勁,趕緊四散跑了。餘罪快奔著,幾步之外,一把撈起了劃車的小傢伙,輕輕朝屁股上扇了兩巴掌,笑著道:“居然在我面前犯案,抓住你這個小嫌疑人……對叔叔說,你叫什麼?”
“放開我,放開我……”小孩掙扎著,又踢又蹬,還作勢要咬,可他已經咬不住早有防備的餘罪,倒提著小屁孩,直拎著回了派出所。進了辦公室,剛放下,小傢伙又要跑,餘罪一吼:“嗨,看!”
小孩扭頭一看,旋即像著魔一般,邁不動腳步了。只見餘罪從辦公室抽屜裡拿出來的,是一個鋥亮的彈弓,乳黃的膠皮,可比樹裡用樹杈做的好多了。餘罪伸著手:“給,敢於挑戰警察權威的,有獎勵……哈哈……不過你寫的字太難看,過來過來,好好寫幾個字,寫上一頁字,自個兒拿上玩去。”
小孩半信半疑,不過彈弓拿到手裡,又接了餘罪給的一支中性筆時,戒心稍去,坐下來真寫了幾個字。餘罪笑著看著:“哦,這幾個字寫得不錯……以後到紙上寫,別到我車上寫啊。”
小孩吐吐舌頭,笑了,他感覺到警察叔叔的善意了,還真用心地寫了幾個字,歪歪扭扭,基本能反映出這裡的小學教育水平。餘罪看得哈哈大笑,還把城裡帶來的小零食和小孩一起分吃著,問著姓名,年齡,敢情才十歲,是中心村李向陽家裡的娃。
兩人的關係剛剛緩和,李呆又回來了,推著院門,大聲嚷著:“所長,不好啦,又出事了,李向陽媳婦領著人來啦……”
“他媳婦來幹什麼?”餘罪奔出來了。
“你打人家娃啦。”李呆驚惶地道。
“呆頭,你這兩頭煽風點火,是他媽想找刺激是不是?”餘罪翻臉了,一指李呆,不料院門“咣啷”一聲開了。進來了位拿著擀麵杖的老孃們兒,後面跟著一撥捋袖叉腰,準備開罵的大小娘們兒。完了,餘罪意識到危險,一躲,已經幾口唾沫噴上來了。那邊李呆早閃過一邊,溜了。
“敢打我兒子……你活得不耐煩了,劃你車怎麼啦?劃了就劃了……”那當媽的擀麵杖“嗖”的一聲就飛出去了。餘罪退無可退,一扒牆,騎在牆頭。那老孃們兒奔到牆角下,粗手指指著:“下來,你給我下來。”
“不下,為什麼下去?我告訴你啊,你這是襲警。”餘罪道。
“啊呸……”老孃們揚頭一唾。餘罪趕緊閃避,不過還是沾到了身上。同來的村婦紛紛指責:“警察真過分,抓小孩打,劃你車怎麼啦?劃你臉你也不能打小孩呀!”一時間說得群情激憤,就要找磚頭瓦片把牆上的警察給砸下來,餘罪笑著指指道:“喂喂……看那兒,那不你兒子嗎?”
“看你娘個腿。”領頭的撿起擀麵杖,一扔,再回頭一看,喲,真是自己孩子,趕緊跑過來抱著問著:“山娃,娘看看,他打你了沒有?別怕,告訴娘……這誰的?”
“叔叔送我的……”小孩藏起了彈弓,怕沒收,說著進來寫字了,還吃東西了,孩子娘再一看屋裡,尚還鋪著有孩子筆跡的紙張。老孃傻眼了,看看餘罪還騎在牆上,正拿著接住的擀麵杖道:“嫂子,你看我像個打小孩的警察麼?那麼可愛,誰捨得打呀?山娃,以後沒事就來叔叔這兒玩啊。”
“嗯!”小孩樂滋滋應了聲,收到好處,被收買了。
關係這麼融洽,肯定不像嚇唬的,餘罪從牆頭跳下來,把麵杖還給村婦,他不想解釋,因為讓這些人認識到錯誤,不比讓嫌疑人認罪容易多少。他向辦公室走著,邊走邊道了句:“一定有人教唆小孩劃警車,然後看我去問責了,又去叫大嫂你來,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