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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又道。

“這個我也懂了,沒有比現在更難堪的了。”餘罪又道。可不,省廳領導組寄予厚望了,在經費、車輛以及人員上全部滿足,可恰恰這個時候掉鏈子,餘罪非常擔心回去後還好不好意思和邵隊長說話,畢竟和邵隊長還是有私下協議的。

“第三句嘛,我正考慮教不教你,這玩意兒像個不良嗜好一樣,有時候會很折磨人的,而且,好像也沒有什麼教的,就像‘與有肝膽人共事,從無字句處讀書’一樣,需要一種意會。”馬秋林道,表情嚴肅了。

餘罪整整衣領,正襟而坐,第一次誠心向一位前輩請教,他鄭重地道:“那讓我試試,我必須得找到真相。”

“好,咱們從你的定位說起。”馬秋林直截了當道,“你給出的篩選條件,一是在電話之後的二十四小時,透過鐵路、機場、客運中心出站的人。”

“對,有什麼問題?他應該在這個時間段出走。”餘罪道。

“你沒有考慮可能給技術支撐形成的壓力,春運即便到了末尾,每天的客流量也會有數萬甚至上十萬,面部比對就即便電腦分析也需要時間,根本不充裕。而且,你怎麼就知道他要透過客運出走,而不是自駕,或者租車,更甚者他簡單地一化裝,就很可能騙過捕捉面部特徵的監控。”馬秋林道。

一下子餘罪咧嘴了,只顧著第一次當領導嘚瑟了,已經失去曾經的縝密思維了。

“第二個排查條件,你判定嫌疑人就住在這條街的周圍五公里,重點查詢當天的計程車,依據呢?”馬秋林問。

“當時秦海軍和於向陽通話的時間是午後,而這裡又沒捕捉到行人影象,我想他們當時肯定在監控畫面裡的某輛車內,而這裡是他臨時落腳的地方,乘計程車的可能性比較大。”餘罪道。

“可能正確,也可能完全不正確。你得考慮到實情,如果他坐的是租來的黑車,就閃過去了;如果他僅僅是來此逛街,你也大錯特錯了;如果他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驚弓之鳥,聞訊就逃,你就錯得更離譜了。同意我說的話嗎?”馬秋林道。

“對,需要考慮到的因素太多了。可這麼多因素,怎麼取捨呀?”餘罪為難道。這些話聽得李逸風和孫羿也肅然起敬,一位老偵查員幾十年的經驗總結,對於後進者是彌足珍貴的。

“庸手的做法往往是變簡為繁,就像讓咱們操作那些難度相當大的儀器,我這輩子恐怕是學不會了;不過高手的做法是變繁為簡,這一點,我是深有體會的。”馬秋林道,他看到餘罪和李逸風都痴痴地看著他,笑了笑,很平穩地說,“一個警察,最讓犯罪分子恐懼的不應該是你手裡的銬子和腰裡的槍,而是這裡……”

他點了點腦袋,李逸風不明白了,張嘴想問,還沒說出來,馬秋林便繼續說道:“是你的思維,思維有時候也是一顆子彈,這顆子彈射出去如果準確著靶,將是所有犯罪分子的噩夢,因為他們將無所遁形。”

“思維的子彈?”餘罪聽著這個新鮮的詞,好不崇敬,他知道眼前這位前輩讓人景仰的地方在哪裡了。

“對,這顆子彈……就看你的悟性了。”馬秋林道,開始就案說案了,直問著,“你覺得李宏觀這個人如何?”

“卑鄙,無恥,下作,狡猾。”餘罪定性道。

“錯了,你已經加進了你的個人情緒,那樣會誤導你的判斷。”馬秋林道。一下子聽得餘罪愕然了,李逸風介面說:“馬老,這人是夠無恥的,停薪留職就是因為生活作風問題在示範牧場待不下去了,而且老婆紅杏出牆,他都能坦然,這種人是奇葩啊。”

“所以你們依據這個理由,要徹查朔州的娛樂場所,想找到李宏觀的蹤跡?”馬秋林問。這正是餘罪從女人身上下手的思路,而且得到了大家的首肯。

“是啊,男人誰不喜歡到那地方去?”李逸風道。

全車一笑,李逸風尷尬了,不吭聲了。馬秋林卻笑道:“你們忽略了一個細節。生活作風問題的確導致他丟掉工作,可你們注意到沒有,在他之前,同他有生活作風問題的對方也離開了;還有一個細節,他和趙喜梅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可他每年還回去一次,這又說明什麼?”

“有個兒子嘛,已經成家了。”餘罪道。

“是啊,真要是無恥之徒,何必還顧及那個黃臉婆呢?現在底線很低的人多得是,一離婚扔下老婆孩子就尋新歡去了,何必再回來?兒子都成人了,還有必要再給錢嗎?”馬秋林問道。

咦,這麼一說,餘罪愣了,這個無恥的人,似乎又成了還有點兒責任感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