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大年三十了,這個時候你們說我把誰派出去合適……等年後初八上班,我和市局苗局請示一下,幾地警力,畢竟是需要協調的。”邵萬戈道,他越這樣說,幾個人的臉上顯得失望愈大。馬秋林插嘴了,搖搖頭道:“恐怕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邵萬戈奇怪了。
“他們……已經在抓捕的路上了。”馬秋林用很欣賞的口吻說道。
“抓捕?就他們幾個鄉警?”邵萬戈眼睛一凸,似乎給嚇著了,異地抓捕,就重案隊也經常出意外,何況那撥連槍都沒拿過的鄉警。隨後又笑了,直笑這撥鄉警自不量力。
“沒錯,他帶了幾個鄉警上路了……已經沿著嫌疑人老七消失的方向追出二百多公里了。他們沒有考慮那麼多,就奔著一個方向去了。”馬秋林道。
一剎那,不知道有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讓邵萬戈如同芒刺在背一般。他挺直了腰桿兒,這不是服不服的問題,而是不得不服的事兒。
“他和你曾經一樣,就算碰到頭破血流也不會回頭的。”馬秋林又道。
邵萬戈一怔,他看馬秋林嚴肅的眼光像刺一樣釘著他。半晌,他毫無徵兆地吐了句:“好,先斬後奏,我派一組人跟上!”
董韶軍和周文涓一下子樂了,相視而笑。
“咕咚!”車猛地一加速,後排的李逸風嚇得趕緊扶著座背。
“咕咚!”又一個趔趄。李逸風忍不住了,出聲道:“猛哥,你小心點,哥幾個小命可都在你手上呢。”
是啊,後面幾個嚇得都緊緊扶著座位,張猛為難地說了句:“你們害怕,以為我不害怕?不知道我沒開過路虎呀,這他媽一腳油門就上百了,把不準啊。”
“那你慢點呀。”李逸風道。
“就是,慢點啊,猛哥。”李呆一頭大汗。
“快點,那輛車是從晉中高速口上的高速,繞道大運。根據文涓查到的交通記錄,是在曲沃口下去的……應該就在那一帶,還有四十多公里,趕在中午前到當地,還不知道能不能查到記錄呢。大過年的,人都回家過年了。”餘罪在副駕上罵罵咧咧,一直在翻查那輛車的監控影象。
這是根據牛見山的交代捕捉到的影象,時間正是觀音莊失牛的次日。據牛見山交代,一般都是這輛卡車負責接手贓物,車牌查過了,是套牌車。於是第一條線索就只能沿著這個幽靈車消失的路線,從羊頭崖鄉追出來三百餘公里了。
半晌沒聽到說話,餘罪回頭時,嚇了一跳,這才發現鄉警哥幾個噤若寒蟬。他異樣地問:“怎麼了?”
李逸風指指張猛,李拴羊和李呆也沒敢吭聲,生怕影響張猛開車似的。一下子餘罪這才明白了,張猛的開車和人差不多,開像牲口,限速一百公里的路,他一會兒忽悠到一百五,一會兒又降到一百二。餘罪此時也感覺到威脅了,不過他有的是辦法,眼珠一轉悠,輕言細聲問著:“牲口,說說你的感情生活……我看虎妞對你好像有那麼點意思?”
“嘿嘿,那當然是。”張猛心裡一盪漾。車穩了,速度慢了。
“哎,對了,開慢點,咱們聊聊,我們可都支援你啊。你們真要成了一對,兄弟們全給你祝賀去。”餘罪道。
“那謝謝兄弟們了啊,對了,不是我說瞎話啊,見了佳媛我才發現,以前我對有錢人偏見太重了。”張猛綺念慢慢升騰,以一種幸福的語氣說著,“佳媛性格真好啊,可會關心人啦,給鄉里也辦了不少好事,明年還準備修條路呢。對了,佳媛還說了,自從遇到我,連對警察的成見也消除啦……”
說來說去都是虎妞如何如何,餘罪倒無所謂,李呆和拴羊也無所謂,可有吃不住勁的人——李逸風臉色越來越綠,兩手扒著椅背,指節都有點發白了。李呆怕出事,悄悄捅捅餘罪。餘罪一回頭,看到了李逸風的表情,沉聲道:“逸風,你怎麼了?是不是剛才車不穩你害怕?要不再讓猛哥給你猛一會兒?”
“哦,沒事沒事,我沒事。”李逸風頓時明白了,不敢發作了,生怕前面的牲口哥再來個飆車動作。
一路平穩地到了曲沃,下了高速,後方的協調已經跟上了,周文涓把當地交管部門的聯絡方式傳到了餘罪的手機上。有準確的時間,就很容易查到那輛幽靈車的去向。不過一查之下又讓餘罪鬱悶了一番,居然沒在這兒,那套牌車又駛上了通向另一座城市的路。
翼城市!離這裡還有六十多公里。
餘罪鬱悶著出了市交警支隊大門,更鬱悶的是有人一把把他拉住了,是李逸風,一看那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