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常說,她的舞姿沒有娉娘來得優美,她的身段沒有娉娘來得柔軟,她的樣貌不及娉娘來得傾城……她一點兒都不在乎,即便九爺把她踐踏於腳底,她也不在乎。因為她心裡只裝著她的四爺,那個於她而言,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四爺。
直到有一次,九爺提到娉娘與四爺情投意合,她這才對娉娘上了心。
娉娘出自青樓,她的身份也不見得多麼體面,說難聽一點,也不過是任人騎踏的卑賤之身罷了。可是為何娉娘能得了四爺的青睞?那是不是說明,雖然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身,可也是有可能得到四爺的正眼相待?
可是一直看她不順眼的九爺,卻並不喜歡她外出,更不喜歡她與別的男子接觸。她想,這是男人的佔有慾在作祟吧。
面對九爺,她可以哭可以笑,卻從來無法付出真心。
也許,九爺一早就察覺,她心裡裝了別人吧。
他禁錮她折磨她,強迫她對著他笑,殊不知,她只有在見到四爺的時候,才會發自真心地笑出來。
那一次,她聽到九爺與人說要給四爺顏色瞧,她驚得提心吊膽了數日。她百般奉承九爺,終於贏得了一日的清閒。她趁著回班底探視姐妹的機會,尋了機會想向四爺的人通風報信,可是沒人信她。
所以,當她從九爺那裡聽聞四爺府上的人出了事情時,她萬分沮喪,覺著是她自己沒能通風報信成,才會讓四爺不得提防。
她在心裡恨透了九爺,覺得他惡毒至極,待他的態度也淡漠至極。他討厭她的忽冷忽熱,懲罰她的方式便是沒日沒夜地佔有她。因為每次他與她親熱時,她心裡都很牴觸。每當他粗暴之際,她都會流淚。
可是他也有別的美人兒,他也有他的九福晉,所以他不會時時刻刻都在別院裡看著她。
她態度好一些,他就對她鬆懈一點兒。
所以當四爺的人找到她時,她激動地痛哭流涕。她覺得她的前方一片黑暗,本來已打算就此落寞一生,沒想到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卻終於肯見她了。
她想,她終於迎來了一道曙光。
只是,四爺還是不記得她,她含著熱淚跟他說當年被救之事,他的眼中卻還是一片迷茫。
她終於放棄瞭解釋,她想,四爺不記得她沒有關係,只要四爺肯見她就好了。她不奢望能在四爺身邊伺候,只要每年能見他一次,她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她愛得如此卑微,他卻渾然不知。他問她九爺的事情,問她九爺在皇宴上設計謀害他府上的人之事。
她知無不言,拼盡全力搜儘自己的腦瓜。雖然九爺極少在她的別院裡見別人,也極少在她的別院裡說朝政上的事,可她卻還是能捕風捉影瞭解一些的。
可是呵,她還是保留了一些事情。她怕她把事情都說完之後,眼前的男子便不會再見她了。她需要留一點兒,等著下次見面的時候再與他說。
她覺得他相信她了,因為她是那樣的真誠,他還給了她一塊玉佩,說若以後還有事情跟他說,便拿著這塊玉佩找他就行。可是,他臨走之前還是嘆了一口氣:“現在知道這些還是太晚了,嬋嬋終究已經被他傷了。”
她頭一次聽說嬋嬋這個名字,她不知道嬋嬋是誰,可她覺得,四爺很在乎那個人。所以她心裡很羨慕那個女子,能讓四爺放在心上,定是個完美的麗人兒。
她一直很寶貝那塊玉佩。有一次九爺摸到了她腰間的荷包,非要搶過去佔為己有。她哭了,告訴他那是她娘留給她的東西,沒有了玉佩,她便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
她主動獻舞,在他看得入迷時,還強忍住心裡的噁心主動獻吻。九爺對美人兒向來是寬容的,所以他儘量盡興之後,把荷包還給了她。
九爺每次索要過她後,都會讓她喝湯藥,因為他說過,不喜歡她這樣的人懷上他的孩子。
雖然九爺去別院的次數不多,可是每一次的歡好都足以讓她痛心半個月。痛得那樣長,好得那樣慢,所以她覺得她總是高興不起來。唯一讓她高興的是,她居然還是懷上了孩子。
九爺明明說過不想讓她懷孩子的,可如今她懷了孩子,他卻並沒有當即就說不要。可是她很喜歡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她求他留下這個孩子,她說她不會跟他索要什麼,她只要跟自己的孩子有口飯吃,能相依為命就好。
可是他怒了,他說那個孩子不能留,因為他是皇家血統,她的身份不配為他生孩子。
她記得那是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他陰狠無情地讓人強行給她灌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