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華終於止住了步子,方才太急了,她倒是真的忘了這一茬。今日在御花園,靈犀看到三月桂開花了,便摘了些桂花回來做花羹,方才潑在身上的羹湯將袍子下襬暈得一片汙漬,上面還沾了點兒桂花,委實不像樣子。
她點了點頭,轉身回去換衣服。
不過趁著換衣服的空當,芍藥又勸了一會兒,妍華冷靜下來後,長嘆了一口氣,當真同意不再過去阿哥所了。後宮平素裡不得無阿哥所看望孩子,這是宮裡頭的規矩。所以妍華方才要過去的時候,芍藥才會一直攔著。
況且,皇上眼下真的在氣頭上,妍華過去看到四阿哥受罰,一定會忍不住求情的,如今這個情況若是求情,定會被皇上斥責。
“錢貴,你讓人去阿哥所探著些,一有訊息便回來稟報。”靈犀看到妍華著急的樣子,忙做了安排。
心急則亂,妍華嚥下靜下來思忖了一會兒後,才覺著芍藥說的有理。她方才真是急昏了頭,哪個做額孃的看得孩子受苦啊。背後使壞的人兒,定是巴不得她過去跟著捱罵受罰呢,她若是當真被皇上斥了,便是當真中了使壞那人的詭計。
“錢貴,翊坤宮近來還是沒動靜?”妍華此刻平緩下情緒來,才開始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
錢貴搖了搖頭:“娘娘,沒有。貴妃娘娘近來身子不大好,總是傳太醫,許是因為如此,翊坤宮的人才沒了心思造次。”
“還沒心思?暖心好端端地怎麼會被引去阿哥所的?皇上怎得又湊巧去了阿哥所?定是翊坤宮在背後搗鬼呢。”妍華恨恨地咬了咬牙,巴不得貴妃的身子每況愈下才好,免得翊坤宮再出什麼么蛾子。
她最受不得她們對她的孩子下毒手,傷在兒身,疼在娘心啊!有什麼都衝她來啊,何苦要對孩子下手,也不怕受報應!看來,扳倒翊坤宮的事情,勢在必行啊。
“去延禧宮,請裕嬪。”妍華將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眸子裡的漸漸爬起一抹堅定,是時候好好籌劃一下要如何除去喜兒了……
兩位皇子為富察家的格格打架一事,很快便傳遍京中的官宦之家。那些原本還對暖心有意的官家,在知道這件事情後皆收起了覬覦之心,不敢與皇子爭。而暖心則因為弘曆不聽勸,非要與三阿哥打架之事,沒有再像以前那般每個月進一次宮。
戶部五月份就開開始申請選秀女一事了,左右也沒幾個月便又要進宮了,所以暖心壓制著心裡的擔憂,不再與弘曆見面,每日都只從她伯伯那裡探聽一下弘曆的傷勢。
弘曆則因為打架一事,被胤禛沒收了休假的資格,除非得到他的允許,否則弘曆每日除了去尚書房讀書,不得再去別處。
而弘時,則被胤禛差使了去做乾清門行走。不得皇命不得出宮,若是擅離職守,按乾清門侍衛的規矩懲辦。
懲罰看似不大,可他們二人聽了,當場便在心裡哀嚎不斷。弘曆如今最痴迷的便是每個月與暖心見上一面,如今斷了見面的機會,他只覺得抓心撓肝異常難受。弘時從小到大就頑皮,耐不住性子,如今捆著他做乾清門行走,還要守那麼多規矩,心情立馬跟上墳一樣沉痛無比。
胤禛當天還罰他們在養心殿外頭跪了兩個時辰,由他親自看著,待時辰滿了才放他們回去療傷……
雍正三年三月,欽天監觀得空中出現“日月合璧,五星聯珠”的異象,皆言此乃祥瑞之兆。群臣向皇上稱賀之際,年羹堯也遞了摺子道賀。只不過,他的摺子字跡潦草,道賀的言語中更是出現了錯字。自年羹堯去年十月面聖後,胤禛對他的不滿便越發膨脹,參奏年羹堯的摺子也是每個月都不間斷,再加上暗衛的通報,他對年羹堯的不滿已經在爆發邊緣。
所以這一次看到他的摺子後,他當著幾位軍機大臣的面,便直接罵了出來,說年羹堯是仗著自己的軍功,故意顯露不敬之意!他當場便讓怡親王列出年羹堯的親信名單,準備大刀闊斧地整治一番……
四月份除了年羹堯的親信相繼被革職或調任外,年羹堯也被逼著交出了撫遠大將軍的軍印,轉由出任杭州的將軍。至此,他才從之前的傲慢中清醒過來,他的那些個軍功,全由皇上說了算。皇上歡喜,便可讓他富甲一方;皇上不喜,便可將他的軍功全部抹殺!
除此之外,後宮中倒是相安無事,翊坤宮一直沒再鬧出動靜來。貴妃的身子因為之前坐月子沒坐好,越發羸弱起來。福惠因為自孃胎裡便沒有養好,生下來也是體弱多病,所以翊坤宮裡仍舊太醫不斷。
五月份的時候,戶部開始奏報選秀女一事,這一次,胤禛沒再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