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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頭一年,傑克先要熟悉自己的本行,所以敗多勝少,幹得比較艱難。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開始接手一些較為重大的案子了。在他將全部的青春活力、天生的才華和特有的判斷力毫無保留地傾注在每一樁案例中之後,形勢開始發生變化。

他在法庭上開始真正走運起來。

他發現自己天生就是幹這行的料,他在反詰問時表現出的才智就像過去他在兩英寸厚的摔跤墊上將比他高大得多的對手撂倒一樣出類拔萃。你完全可以相信,他作為一名律師已經贏得了人們的尊敬和喜愛。

後來,在一次酒吧聚會上,他邂逅了詹妮弗。她當時是鮑德溫公司負責房地產開發與經營的副總裁。她看上去很乾練而且還另有一種能使任何與之交談的人都覺得自己頗受重視的談話技巧,那些人的意見即便不一定會被採納也會被認真地聽取。她天生麗質,但這並非她所必需依賴的唯一資本。

透過她那迷人的外表,你會發掘出她更多內在的東西,或者至少看上去如此。如果說那時傑克還沒被她迷住的話,那他一定是還不太開竅,而她卻很早就清楚地意識到這種迷戀是相互的。開始詹妮弗顯然是對他那種全心全意替這個首都城市裡那些被指控的犯罪當事人辯護的精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接著她漸漸明白傑克是在為那些窮苦的、不善言辭的以及那些很不幸的人們盡力,而他或許應該開始替自己和自己的未來著想了,或許她自己也想成為他未來生活的一部分。最後,當他告別公設辯護律師生涯時,美國律師處為他舉行了很盛大的送行晚會,替他慶幸終於熬出了頭。那次盛會的舉辦本可以使他意識到當時還有許許多多窮困的、不善言辭的、不幸的人們需要他的幫助。他從沒指望過會再有像過去當公設辯護律師時曾有過的那種激動人心的興奮;屈指算算,這樣的情形曾有過幾回,可後來又全都一去不復返了。歲月無情,即便是傑克·格雷厄姆這樣的小男孩也終究有長大的一天。也許這正是他的時代。

他關掉電視,抓起一包炸玉米片,踏過亂扔在門口的一堆堆髒衣服走進了臥室。他不能怪詹妮弗不喜歡他這兒,他是個邋遢鬼。但令他惱火的是,他肯定,即使這兒一塵不染,詹妮弗也不會同意住下的,原因之一是這個地段不好。這裡是屬於國會山地區沒錯兒,可它不是國會山地區有教養的人住的地方,而且實際上根本就靠不上邊。

再就是這裡的地方太小。她那幢市區住宅佔地就有5000平方英尺,而且還不包括家裡那些女僕們住的地方和那能容納兩部車的車庫的面積。車庫裡停放著她的美洲豹牌汽車和嶄新的山地越野車,好像住在華盛頓特區的每個人,因為時時阻塞的交通,都需要配備一輛能夠往高處開、縱身越過兩萬英尺高山的汽車似的。

如果算上盥洗室的話,他總共有四間房。他進了臥室,脫掉衣服,一下子躺倒在床上。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塊小小的匾,上面是他加盟巴頓…肖…洛德公司的聘書,以前他曾將它掛在辦公室裡,後來慢慢覺得看著很彆扭就拿回了家。巴頓…肖…洛德是首都頭一號的集團公司。因為是數百家包括其未來岳父的公司在內的最賺錢公司的法律顧問,加上又替該公司貸款數百萬美元,這些有利條件確保了他在下一次稽核時能擁有合夥人資格。加盟巴頓…肖公司是值得的,平均每年至少可獲利50萬美元。可那也只是鮑德溫公司的一個零頭而已,但當時他還不是鮑德溫公司的人,至少沒有算是。

他把毯子拉過來蓋在身上。這幢樓與世隔絕般的冷清總使人有很多遺憾。他習慣性地抓起幾片阿司匹林,拿起床頭櫃上剩下的可樂把藥吃了下去,然後四下打量著這亂七八糟的狹小臥室。這使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房間。那是一段溫馨美好的回憶。家就該看上去是有人住的地方,熱熱鬧鬧的,就該常常允許孩子們吵吵嚷嚷地從這屋衝到那屋去獵奇,去找些新鮮玩藝兒來折騰。

但詹妮弗卻有另一番想法:她已經明白地表示,哪怕一點點輕微的腳步聲都會使她長時間心神不寧。傑克覺得她在內心總是把她父親公司裡的事情看得頭等重要,或許都勝過了對自己的關注。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很想閉上眼睛。風吹得窗戶直響,他循聲望去。然後,他又不由自主地把視線移開,兩眼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個箱子上面。

那裡面裝著他過去從中學到大學所得的部分獎牌和獎品。但那些東西都不是他最關心的。昏暗之中,他伸出一隻長長的胳膊去拿那張鑲在相框裡的照片,想要把它按倒下來,可很快又改變了主意。

他把照片抽了出來,這幾乎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