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不好,便有些擔憂,小心翼翼地詢問了幾句,顧元戎只說無事。
他只是覺得整個人從骨子裡往外透著一股冷勁,凍得他直想哆嗦。可顧元戎不想被身後的親兵看見,故而咬了牙,努力的抑制住身體顫抖的慾望。
此時此刻,馮有盺正在安寧侯府門口來回踱步,眼巴巴等著訊息。
今日一早,馮有盺便來到安寧侯府求顧元戎去宮中給高未離求情。顧元戎想了想,片刻後點頭同意,換了衣裳出了侯府。
馮有盺自己早已去御前求過情,結果只得了“哼”字,冷淡刻薄,不屑一顧,故而他雖覺得陳子爍面前顧元戎比自己說得上話,如今卻也難免覺得有些揣揣難安。
他想了想,覺得既然坐臥不寧,還不如干脆迎著冷風等著。於是心念一至,立即行動。
如此等了近一個時辰,他終於遙遙見到顧元戎的身影,立即迎了上去,顧元戎還未下馬,馮有盺已經張口問道:“如何?”
“我未曾入宮……”顧元戎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輕聲說道。
馮有盺一愣。
顧元戎蹙了眉,捏緊了手中的韁繩馬鞭,又道:“若想高未離得救,我便絕不能去求這個情。”
馮有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見他臉色白的像紙一樣,便連忙把高未離的事情擺在一旁,先問:“這是怎麼了?你的臉色這般難看?可是病了?”
“無事。”顧元戎搖了搖頭,自顧自地翻身下馬,領著兩個親兵往侯府門裡走。
馮有盺攔了他一把,“你若當我是兄弟,便明白說話。有什麼話是不能與好兄弟說的?你這般模樣,能是無事?”
顧元戎伸手抓著馮有盺攔著他的胳膊,欲要推開,又被馮有昕用另一隻手攔住,他皺著眉頭看著馮有昕的眸子。
“說一說吧?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馮有昕勸道。
顧元戎抓在馮有昕胳膊上的五指收緊,他更用力地咬緊牙,死死盯著馮有昕。片刻後,他收了力道,搖了搖頭,輕聲道:“馮大哥,這事兒我說不出口,你別逼我好嗎?”
馮有昕想了想,終於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你若想說了,便與我說。”
顧元戎點了點頭,接著往安寧侯府走去,馮有昕便跟在他身後一步遠處。
入了府,兩個親兵去了專門給他們預備的小廂房休息。而顧元戎吩咐茯苓將茶點送去書房後,便帶著馮有昕向安寧侯府的大書房走去。待走到門口,顧元戎踩在臺階上,忽然停了步子,馮有昕便跟著他停了步子。
“馮大哥。”
“何事?”
顧元戎的左手在身側虛握了一下,沒回頭,只是繼續輕聲道:“當年我去關州之時,總害怕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之時,我的眼前依舊是桃蹊閣的穹頂。如今我發現一切當真是一場夢,而且,這夢馬上就要醒了。”
馮有昕一下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顧元戎則登上了書房前的最後一級臺階,伸手推開門,自行入內,自始至終沒再給馮有昕一個表情。
第二十九章
那一名十五六歲的絕色少年捏著一隻碧玉笛子,倚在屋前的欄杆上,此情此景,遙遙看去,就像一幅出自名家的上佳畫作。
男孩子的頭髮只從兩邊耳上各抓了半把後,在腦後用一根一根白色纓繩紮了一下,而後便任由那柔順的頭髮披著,隨意散落在衣物上。少年裡穿一件瑩白色素綾羅的直裰,外面則罩了一件垂至腳踝的牙色福祿紋羽緞披風,披風上鑲了白狐毛皮的邊,那雪白柔軟的白絨毛剛好託著他巴掌大的小臉。
他眉若遠黛,目如點漆,一雙桃花眼似笑似嗔,櫻色的唇瓣光澤水潤,眼波流轉間無限嬌媚,雙眉之間則點著一點兒胭脂,更添風情。
劉瞰登上屋前臺階的時候,斜眸看了少年一眼,目露不屑,而後便轉回目光,向著宣北王在奉天官驛中暫時的住處走去。
“朱䴉見過劉大人。”少年察覺他目光中的含義後,偏帶著笑容迎了上去,在他身後悠悠行了一禮。
劉瞰身子一僵,想了想,十分勉強地回過身來,點了點頭道:“朱䴉公子好。”
朱䴉狀似天真地略為歪了頭,笑道:“大人這是要去見殿下?”
劉瞰一咬牙,“正是。”
“劉大人來得不巧,殿下還在歇息。”朱䴉笑著道,說罷,特意斜著一雙含情目,細細去看劉瞰的臉色如何一變。
待果然看見劉瞰的臉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