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嵐之似乎有一點點的厭煩，“哪裡？”

“已經讓他在會客室等候您。”

溫嵐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和領子，丹鳳眼危險地眯起，流露出晶亮的光，看著管家吩咐道：“別讓他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

第　19　章

管家依舊沉著地應和：“是。”

溫嵐之瞥了管家一眼，走到窗戶前伸手拉開窗簾，只見一輛銀色的萊斯萊斯停在了宅子的不遠處，手指扯著窗簾的布，聲音卻有些疲憊：“這次多久了？”

“從您回來前十分鐘便在那裡了。”管家飛快地回答著。“主人需要處理麼？”

溫嵐之愣了愣，半晌才嘆氣：“隨他去吧。”說著便拉了窗簾，不緊不慢地朝會客室走去，臉上浮起一如往常的笑容，眼底卻是半分笑意也沒有。

許是因為上次淋了雨受了寒，臨祈白身上被裹上了厚厚的外套和圍巾，臉色卻仍是病態的蒼白。

“咳咳咳……”臨祈白竭力忍住，卻仍舊剋制不住內心翻滾的血氣，幾聲被刻意壓抑著的咳嗽卻仍從口中溢了出來。

容萱紫這次實在放心不下，死皮賴臉地跟了他過來，見狀擔心地看著他，眉目間是掩藏不住的關切，“小白……”

“沒……”臨祈白在唇角揚起一抹笑，本想安慰一下她，不料卻是更急切地咳嗽了起來，嚇得容萱紫手忙腳亂地幫他順著氣，忍不住責怪：“小白，你這是拿你命開玩笑啊，你這都什麼樣子了？反正他也看不見，何苦天天跟報道一樣呢？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臨祈白剛順過氣，半靠在容萱紫的身上，氣若游絲地道：“小紫，對不起。”

“道歉有個毛線用！！你要真知道錯了，就別來了，就算來了也不會有結果的，這麼多年下來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容萱紫也是怒了，顧不得臨祈白的感受，衝他吼道。“溫嵐之他根本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現在這樣算什麼？作踐自己讓我們看著你難受嗎？”

臨祈白的臉色頓時煞白一片。

容萱紫立刻住口，看著他受傷的神色不禁有些後悔，“小白，我……”

“沒……沒事，其實我都明白。”臨祈白疲憊地閉起眼睛。

容萱紫看著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糾結了半天只能問：“那，現在回去了？”

臨祈白無力回話，只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隨後，容萱紫便指揮司機把車開回本家。

在飛馳而過溫嵐之家門的那一剎那，臨祈白睜眼，看著溫嵐之房間所在的那個窗戶，只有橙黃的光，卻空無一人。

車窗上倒映出自己蒼白如死的面容，臨祈白突然連自己都不禁嫌惡了那個被扭曲了的影子起來，眼睜睜地看著飛馳而過的景色。

良久，倦了似地合了眼睛，唇角卻是一抹淡淡的苦笑。

都明白，今生絕無可能，可……卻無論如何都放不下，只是想著，在餘生裡，再多看他一會兒……哪怕，只多一眼，那樣也是好的。

容萱紫坐在臨祈白的身邊，看著他，慢慢伸過手，把他身邊那隻沒有溫度的左手緊緊地握在了自己灼熱手心中。

臨祈白的眼皮微微顫抖著，容萱紫輕輕地把頭靠在臨祈白過於削瘦柔弱的肩膀上，“小白，若你喜歡，便儘管去做吧……”

臨祈白不知該說什麼，那手心的溫度似要燙傷自己一般。

“你身上那些沉重的枷鎖，都給我吧。你知道，只要有你在，我從來都不怕黑暗，我想我這一輩唯一怕的就是你會後悔……”容萱紫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在這樣濃重的黑夜裡卻異常的明亮溫暖，“你欠他的，他欠你的，何必斤斤計較。小白，我看過一句話，我很喜歡，它說，過去的事情可以不忘記，但是一定要放下，所以……”

“別說了，小紫，我都懂。”臨祈白淡淡的打斷了她，“可你又何必為了我而這樣……”

容萱紫仰著頭看著臨祈白，臨祈白早已經睜開眼睛，那如冷泉一樣清冽透徹的目光像是穿透夜色望進黑夜的靈魂深處一般。

容萱紫沒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她知道自己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回答他。

告訴他，其實她愛他。

那種愛戀，不是兄妹，也無關風月。

她怕，有些話一旦說出口，連現在這樣唾手可得的幸福都會湮滅破碎。

A愛著B，B愛著C，C愛著D，就像迴圈不息的死結，不會有結果。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