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參有兩指粗細,最少也是棵百年老參,這若是在平時,一家人都得高興的蹦起來,可是如今,李大喜就算揀到一箱元寶,老人也樂不起來了。抬頭看看自己的侄兒,哪裡有什麼出奇之處,又憨又直又倔強的性格從不會看人眼色討人喜歡,這樣的孩子,就是上了山,還不是受欺負的份兒嗎?那是土匪窩啊,裡面哪有好人?
可是不去……不去也不可能,全鄉這麼多老少孩子的性命啊,要是他們一家人跑了,姑且不說能否跑出去,只要找不到他們,那群殺人不眨眼的土匪是真可能挨個村子屠殺的啊。
「大喜啊……」李二叔欲言又止,看向李大喜樂開了花的臉,他實在是不忍心現在就把這個殘酷的訊息告訴他。
「幹什麼二叔?」李大喜轉身看他,老人嘆了口氣:「你回去山上吧,在外面多玩會兒。」
就讓這孩子再樂呵一.天吧,等到晚上告訴他這訊息,這是自己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了。李二叔把旱菸抽的吧嗒吧嗒響,李大喜不疑有它,連忙答應了一聲,將人參放在桌上,囑咐道:「二叔,等蘭花兒回來了讓她把這參好好收起,快過年的時候拿去*鋪,賣的錢就夠咱們採辦年貨了。」說完他又噔噔噔出雲,繼續上山砍柴了。
土匪的當家的要娶大喜的事迅速在鄉里傳開了,剎時間掀起了滔天巨浪。男人娶男人這種事從來都是聽說過沒見過,比有幾個到過城裡見過世面的人開始在人前炫耀自己的經歷,說城裡有一種專門伺候男人的男孩子叫做小倌的。那是怎久怎麼美,怎麼怎麼媚,比起女人還更要勾魂三分。說得鄉里人眼睛都聽直了,但仔細想想,李大喜似乎根本不符臺這些條件,為什麼那個瀟灑帥氣的當家的非要強娶他呢。
李大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一天內成為鄉里的焦點人物,只不過在挑柴回家的時候,發覺一路上的人都在對自己指指點點,他心裡奇怪,趕著到了一個水潭邊,前後左右照了照,沒什麼不對勁的啊,臉上也沒氏花,大家這都是怎麼了?
抱著這樣的疑問回到家中,就聽見屋裡傳來蘭花兒的吵聲和二叔的哭聲,他人驚之下剛要衝進門看發生了什麼事,卻猛然聽見二叔拍著炕沿啞著嗓子道:「行了,別說了,土匪頭子要娶大喜,你以為俺願意嗎?可是不願意怎麼辦?咱們全家和全鄉人的性命都捏在人家的手心裡,你讓俺怎麼辦?」
李大喜愣了,呆了,他想起早上遇見胡二麻子時那幾句沒聽懂的話,他想起回來的路上眾人看自己的眼光和指手畫腳的樣子,他想起大牛結婚那天沈千里對自己做的那些奇怪舉動,他全都明白了,可是他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是真的,他是男人啊,是將來要娶媳婦生孩子的男人,沈千里也是男人,也是將來要娶媳婦生孩子的男人,他們兩個男人怎麼能談婚論嫁,那個混蛋他是瘋子嗎?
屋裡蘭花兒也哭了起來,一個勁兒的重複著:「爹,不能讓大喜哥去,不能讓他去啊,咱們李家就他一個男丁,爹,你去求求胡老爺,求求那個當家的,讓他們放過大喜哥吧。」
然後是李二叔痛苦的聲音:「俺怎麼沒去求過,可是那個少爺一樣的當家的根本不理俺,他……他就像鬼一樣,隨手便把院子裡的那棵大樹給劈斷了,他……他還說那種功夫劈人頭更有意思,要是俺不想把全鄉人部變成他的靶子的話,就不許再說廢話,蘭花兒,咱們……咱們惹不起他啊……」
屋子裡蘭花兒和二叔還在說些什麼,李大喜已經聽不見了,這個七尺的漢子,平生第一次無力的蹲在了牆角邊:怎麼辦?他該怎麼辦?第一反應是逃,太清楚沈千里的可怕,他知道就算去和他拼命也沒用,那傢伙是連自殺的機會都不肯給他的,所以他只有逃,可是他逃了之後呢?鄉里共十幾個村子的人怎麼辦?他能帶著大家一起逃嗎?他不是神仙,根本辦不到。
那麼不逃的話,義正詞嚴的拒絕,對,就在沈千里的面前,讓眾位鄉親給他作證,他死也不要像女人一樣嫁給一個土匪,就算他當場殺了自己也不能逼他做這種事。
可是也不行,如果那些土匪拿鄉親們的命來威脅他呢?而且他如此觸怒沈千里,那傢伙可能根本都不用要挾,直接就吩咐人把他綁了塞進花轎裡。李大喜左想右想,現在他開始恨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笨,想了半天連一個好點的辦法都想不出來。
難道他只能認命的嫁給那個土匪嗎?這個想法閃電般在他心中掠過,卻讓他全身都戰慄起來:「不,俺不能像女人一樣嫁給他。」他抱著腦袋大吼。屋裡的聲音一下子停了,半天才聽到李二叔顫巍巍的說了句:「大喜……」只說了這一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