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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一道線,抬起右手,修長的手指,微長的指甲凝結成冰。

“不要——”聲嘶力竭的呼叫聲,蒼白清瘦的手指停在那一個動作,唐淵看著那玫紅色的身影焦急地往跪在草叢中的紫衣少年那奔跑,一臉擔憂,癟著嘴,悲傷欲泣,自己的心好像被針刺了一般,這是為什麼,自己為什麼要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停止,手指用力,白光依舊閃出,紫衣少年的玉冠碎成齏粉,青絲散落貼在額前染上豔紅色。

“不是讓你住手了嗎?”清骨止住腳步,回到白衣男子的面前,伸出手露出勝雪的手腕,血色的紅豆被扯下離開手腕,清骨恨恨地把它還給眼前的人,使出渾身力氣想要推開他。

“你不是阿鳶——”

不防他會如此對自己,握著紅豆的白衣男子闔起寒眸,往後一個趔趄,再睜眼時,玫紅色的身影已經在小心地撥開紫衣少年的黑髮檢視他額頭的傷,小心翼翼,輕輕觸碰,關心備至,沒有來由的嫉妒這種溫柔。

“子文,我不會讓他再傷害你的——”清骨幽幽地說道,撿起草叢裡的白瓷瓶,起身向周圍和他一起來的所有人歉意一笑,最後目光回到那不變的白色,不變的容顏,不變的侵寒。

手指上染上了紫衣少年額頭幾點紅暈,下頜摸索,一點點一點點,在所與人的驚訝中撕去緊貼在臉上一層薄薄的面具,尖瘦精巧的下巴,紅潤柔軟的唇,玲瓏如玉的鼻,眼尾微長後推、清澈靈動的眼,由於哭過幾許血絲惹人憐愛,又是一個舉世無雙傾城之色。眾人驚歎,容守翼和鳳趁景自是深深記得這樣的一張絕色容顏。

“清骨——”喚出這一聲的是滿臉皺紋拄著柺杖的青纓婆婆。

“救了他,你是不是放過這裡的所與人?”一步步靠近,咬著唇說道,瞪大的雙眼故作鎮定把複雜的情緒隱藏,明明這幾個月,自己已經學會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掩藏自己的感情,可是現在為什麼,不能很好做到,拿著瓷瓶的手在微微地顫抖,牙關也在打顫,好像一開口就會是決堤的哭聲。

此時的這張臉,唐淵忍著錐心蝕骨的疼痛,一點點印入腦中刻在骨髓,心中好似渴望了很久,冷清骨——自己為什麼確信他就姓冷,可是想不起關於他的點滴,再深思下去他知道那是危險,看了看那邊總是有精神逗弄戲耍自己的人,銀色的雪白裡,命在垂危。

“嗯”簡單的一聲。

“好,那我救他。”嘴角上揚,帶著笑意的話語,如此的悽然一笑,場外的眾人難以抑制地心疼。

蹲下撿起地上不知是誰遺落的一把長劍,撩起長袖露出雪白晶瑩的一節,用沒有沾血的後刃劃破白嫩的肌膚,手腕處多了一道鮮紅,嘴角依舊掛著笑,不知疼痛,丟掉那柄染了紅的長劍,劍刃擊在青石上清脆明亮,鮮豔透著清香的血順著弧度一汩汩流入白瓷瓶內,聽到滴入的聲響——

拿著白瓷瓶,移動腳步貼近白色的身影,懸著地手臂抵在那人的胸口,滴在外面的紅色浸染了那襲永遠純白潔淨的素衣,揚起精緻美豔的面龐,一陣風起青絲血發交纏在一起,清骨緩緩抬手,舉起裝滿鮮紅的瓷瓶,溫柔的聲音:“不可以弄灑一滴——”

寒光落在鮮紅的傷口,很深很深,深地他陷進去爬不出來,聽著快速滴落的叮咚聲響,每一下都是敲在自己的心房,那裡氤氳了濃濃的不捨,沒有去接舉起的瓷瓶,冰涼蒼白的手指一寸寸劃過帶傷的手臂,那雙融入寒冰的眼第一次柔和了下來,可是那人突然抽回,手下落空失去溫熱,被塞進溢滿清香的瓷瓶,紅色的妖豔灼傷了他的眼。

“再不去,他就沒救了。”丟下一句故作瀟灑地決絕轉身,清骨怕自己會沒出息地撲進那個人的懷中,他不想丟臉地被別人推開。

一隻手託著白瓷瓶,另一隻手握緊裡面的一點紅色,輕冷的喚了聲:“清骨——”清骨驀然回頭,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剛才聽到那個人叫自己的名字了。

清骨搖頭,一定是自己聽錯了,那個人已經在輕輕地生澀地把瓷瓶中的液體一點點一絲絲灌入紅衣人的口中,直到瓶淨,不曾流出一滴,蒼白乾淨的手指抹去溢位嘴角的一點。

賀蘭涅昏迷中聽不清,睜不開雙眼,可是他知道那個人來了,安心的等著,久久地一絲清甜流入喉中,細細綿綿,喂他的那個人是如此小心,冰涼的接觸告訴他,是自己心中期盼的那個人,不知給自己喝下的是什麼,瞬間所有的煎熬與疼痛都慢慢消失,手指也能動了,只是眼皮沉重,如何努力也撐不開。

篤篤篤地腳步聲,由遠及近,腳下微微震動,有盔甲摩擦的鏗鏘聲,黑如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