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鳶,你看那個,那個樹枝上,那個高的就是我掛的,上面寫著的可是一個不會溫柔的大冰塊的名字。”唐淵抬頭看著那個掛在枝上的木牌,抬腳人已經懸在空中,小心翼翼的把紅繩系在枝頭和另個木牌緊緊相依著。還好時間已晚,周圍已近沒有幾人,雖有幾人盯著,見一病弱公子如今居然是個練家子的也都不敢光明正大地瞧著,只是偷偷瞥幾眼。
“阿鳶,你上面都沒寫下我——沒有寫誰的名字嗎?”清骨看著空中搖晃的木牌,低聲道。
“沒寫。”清骨睜大雙眼看向那個側臉,眼裡像是有什麼要流出來,鼻子酸酸,他沒有寫。
“刻了。”聞言清骨破涕為笑,復又擔心顰眉,心想是自己嗎?萬一是別人怎麼辦,是別人他就一把火把這所有的木牌燒光光。
“那——刻了誰的名字啊?能不能告訴我啊?我——那個很想知道。”
“嗯。”
“那是誰呀?”清骨掏掏耳朵。
“我們。”說完就往來時的路走去,枝頭的兩個相依的木牌,一個有些殘舊的上面深深地刻痕,兩個名字緊緊挨在一起,不遠處的一段枝椏上有一塊木牌孤孤單單。
我們我們我們~清骨一遍遍在心裡重複著這兩個字,興奮地朝前方的背影追去。
站在他的旁邊不停地用餘光去看那乾淨冷傲的側臉,□的鼻子,微薄的雙唇,纖長的睫毛,一切都是那麼好看,清骨越看越覺得想去伸手摸摸,那麼美的人居然真的是自己的了。
“阿鳶,可以讓我摸摸你的臉嗎?”想著想著居然傻傻地問出這句話。唐淵後背一僵繼續向前大步而去。清骨摸著自己的鼻子,自己這樣是不是算被拒絕了,看著那個背影,暗下決定,今天不摸到就不走了。
“我累了,走不動了。”前面人理也不理。
清骨毫不放棄“真的走不動了,前面有個水榭,去那裡休息會吧?”唐淵真的感覺不到後面人追上來,無奈地回頭,跟著清骨往那邊而去,果真轉個彎,青草溪澗,魚戲蓮葉,水鳥兩隻,野花紅白,簾幔輕舞。
“那裡有竹椅的,我們去那。”清骨拽著唐淵的衣袖往裡走去,伸手掀開紗簾,一個端著酒杯人向他們點頭,嘴角微翹,眼神寂寥,清骨的動作就定在那了,那雙總是溫柔的眼,如今微微泛紅像是已經一個人喝了很久了,風吹著一絲黑髮纏在唇邊。
“阿簫,你怎麼一個人在這?”清骨忙上前搶下他手中的杯盞。
“太陽都下山了,還是先回去吧?走,我送你回船。有沒有喝多啊?”唐淵看著那個忙碌的身影,冷清骨,你不知道在我面前如此關心另一個人,我會很傷心嗎?靜靜靠著簾幔看著前方的一幕,你要傷我到什麼程度。
靖落簫緩緩起身,笑著盯著清骨說道:“沒事,喝的不多,沒醉呢,我這就回去。”說著就要往外走,清骨看他腳步不是很穩,心裡不放心忙跟上去。
“阿鳶,我先送二——阿簫回船。”回頭對身後的那人說道。
唐淵一步一步走在後面,看著清骨用身體支撐著那個人,那樣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或許是不是自己太放縱他了,可是如果捏緊了會不會離得更遠?
渡口停著一艘富貴雅緻的小型畫舫,清骨那次來赴約時就看見它停在岸邊,自己故意要那個人隨自己坐小舟而行,今日來時船隻太多不曾注意,如今走的都走了,就這一個青帘雨布琉璃蓋頂,這便是阿簫的畫舫了吧。
已有個眉清目秀的小廝出船來扶,有認識清骨的微微行個禮,靖落簫一路上倒是很聽話,只是把頭靠著那人的單肩,任其去哪隻是隨著他,滿足的表情在被小廝拉著要與那人分開時隱去,想睜卻睜不開眼黑暗中用力握住他的手腕說什麼也不放開,被握住手腕的那個小廝臉上微有痛色,扶著主子進了畫舫,清骨站在岸邊看著它一點點遠去。
“阿鳶,那還有一隻小船我們也回去吧?不然回不去了。”清骨轉身向站在石階上的唐淵說道,唐淵就那麼冷冷的看著他,可那種冷讓清骨覺得心疼,為什麼總要讓自己不那麼容易接近呢?
走近握住那個人冰冷的雙手,輕輕放在自己胸口,清骨認真地看著那張臉道:“阿鳶,你生氣啦?相信我,這裡全是你,你那個唐家冰冰冷冷地四少爺,嗜血閣神神秘秘的嗜血君,清骨心中有血有肉的阿鳶。”
被握的手很溫軟,心跳的節奏也很快,有這樣的話語他什麼都可原諒,冰冷的手指拂過脖頸,驚得清骨一陣寒顫,滾燙的兩頰冰冷的手指,唐淵看著那雙清澈的水眸緩緩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