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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你不清楚會有這樣的結果。」

楚云溪的唇角勾勒出淺淺的微笑,接著酒瓶上的封泥,舉臂遞予列丹弓,道:「你眼底的渴望,我已用自身安危做出了答覆,如何?這樣的太子,是否值得你效命?」

「你──」列丹弓詫異地張大了嘴巴,一時半刻不知該接什麼話才好。

「喝吧,這酒不錯,不過這菜色……就差強人意的些……」

楚云溪託著下顎,略帶苦笑地看著一碟火候過頭焦了一半的魚乾。

「嫌棄什麼?諒誰都會有第一次。」賞了楚云溪一個白眼,列丹弓拿起筷子孩子氣地戳弄著碟子裡焦黑的魚乾。

「咦?」楚云溪被這話愣了一愣,託著下巴的手吃驚一震,指著那碟魚乾,結結巴巴地張口:「你你你……你弄的?」

列丹弓哼了哼,道:「你以為我願意?要不是我四個哥哥聯手把我痛扁一頓,然後被我娘壓著進廚房自己弄下酒菜給你賠罪,誰想跟個娘們一樣在廚房裡動鍋動鏟的?你這太子也真絕了,我隨口說說你當什麼真啊?值得在大殿上直衝陛下嗎?都是你這個傻太子害的,傻得連我也被傳染了!」

一把搶過楚云溪遞來面前的酒,仰頭連灌數口,提臂用袖子抹了抹嘴邊的酒漬道:「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一棒子打翻我琢磨了一輩子的計畫……都是你……」

楚云溪聽得一頭霧水,苦笑接下列丹弓手中的酒,「你不會是醉了吧?」

先前沒有留意,離得近了才發現列丹弓衣衫下盡透著濃濃的酒味,這人來此之前到底是喝了多少?按理來說這人應該早就倒下,卻還能跟沒事的人一樣拎著食籃來到大牢。

真是個讓人不知該如何應付的男人……

「才沒醉……」列丹弓兩腿一軟,整個人趴倒在桌子上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 * *

列家的男孩子,從一生下來便註定了未來的命運──效忠帝王,戰死沙場。

從祖父那一輩開始、到父親列辰、以至四位哥哥,似乎從來都沒有人對這條家訓抱持著懷疑,列家的男人彷佛把沙場當作最好的安葬之地,無怨、無悔……無淚……

列辰雖從不強求兒子入伍從軍,可長子丹毓、三子丹颺、四子丹郡,從小就以自己是列家的男人為傲、以進入列家軍征戰沙場為榮。就連原本打算出仕文官的二子丹齊,金榜題名奪下文科狀元之後,竟也捨棄了朝廷給他安逸又豐厚的官職,追隨著父兄弟弟的腳步,踏入了列家的軍營。

唯獨列丹弓不同,叛逆狂傲的性格從他週歲爬上宗祠把一個個祖宗牌位踢下供桌,被難得震怒的列母提著屁股痛打一頓,還把他當衣服,用竹竿晾在院子中整整一天,才週歲的娃兒卻倔得含著眼淚不哭不鬧。從那天起,本是列家最任性的二子丹齊,搖頭大笑原來列家叛逆的根他只承襲了十分之一,另外的九份,全埋在了小弟身上。

之於武學,列丹弓學的既快又好,十歲後就連父兄也沒東西可教他,列母聽了丈夫的苦惱,隔天早上扔給幼子將近他半個人高的包袱,說了句:「滾吧!兩年之內除非你快死了否則不許回來。」

十歲的列丹弓,就這麼被孃親從被窩中揪醒,然後踹出家門闖蕩江湖。

兩年間沒有人知道列丹弓過得究竟是什麼樣的生活,只知道兩年後的某一天,身形變了些的小弟抱著比被孃親踹出門前的那隻包袱,足足大上三倍得用牛車來載才載得動的包袱,倒臥在將軍府的門口,睡得酣然自在。

然而從列丹弓返家後,無論四個哥哥們如何挑釁試探,他都再也沒施展過拳腳,更遑論練武。成日遊手好閒地在京城內晃盪,到了晚膳時間才會乖乖地爬回家吃孃親的好手藝,然後扛著棉被枕頭躍上屋頂呼呼大睡。

從那天起,列丹弓便擺出一付「列家與我無干」的樣子,不習武、不碰兵書,但凡與列家軍有關的所有事務,能避就避,不能避就躲,若是躲不過就裝傻。這也是為何四位哥哥們都已有赫赫戰功身負兵職,唯獨列家麼子依舊是個什麼官職也沒有的閒逸散人。

外人不明內情,嘆這一門英豪出了個不成氣候的麼兒;只有列家自己的人知道,列丹弓會這麼做,不是沒有原因。

將門世家,一生為國效命,終而戰死沙場,獲得赫赫戰功,豐厚的賞賜讓人豔羨,亦惹人眼紅。然而有誰來疼惜,那些失了兒子、失了丈夫,默默地守在軍家的女子們,夜裡煎熬流下的淚水?

看著母親熬夜縫補父兄的盔甲,擦拭磨亮一柄炳的利劍;看著大嫂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