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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只當我說了一句戲言吧。”

華久棠深邃眼光凝注於海鏡身上,頓了片刻,才微微搖首,“沒有什麼不便之處,這本是我的罪過,我會來到這裡也是為了向他贖罪,告訴你們又有何妨?”

說著,他又緘默下來,最終以輕不可聞的聲音道:“當初我與他可以說是摯友,卻又擁有比摯友更深一層的關係……我出身名門,家中人早已打了讓我聯姻以更進一步提升地位的算盤,自是不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但那時我意氣風發,年少輕狂,卻也未將他們的勸誡威脅放在心上。於是他們趁著我挑戰天下高手之時,以我的名義將他約出,將他百般折磨,還毀去他的容貌……最終他心灰意冷,將真正的面容藏了起來,從此成為另一個人。”

“成為另一個人?”海鏡只覺萬分驚奇,不覺將這話重複一遍。

華久棠微微頷首,“不錯,在這世上,他可以成為任何人,卻獨獨捨棄了原本的自己。”

海鏡聞言一驚,能夠成為任何人……難道……

但他還更進一步詢問,華久棠便一揮披風,騰身躍起。下一瞬,圍牆之上又多出一抹赭色身影。他依舊遠眺天邊,頭也不回道:“今夜天色晚了,你們儘快歇息吧,別再在院中閒逛了。”

眾人聽他如此發話,也不便再在院中私語,道別後便各自回房。海鏡重新來到風相悅房前,如方才一般在石階上坐了,雙手搭在膝上,無聲一嘆。

翌日天光初現,將滿院樹木與房屋染上清淺橙光。感覺光芒迎頭落下,海鏡微微眯了眯眼,抬袖擋了擋陽光,便聽得身後吱呀一聲,房門已被開啟。

那抹熟悉的白衣自門邊出現,海鏡眼珠一轉,倏然撲上,一把抱住風相悅腿部,也不起身,只是一個勁道:“相悅,我在外面坐了一夜,腿麻了,能拉我一把麼?”

風相悅一出門,便感到一個力道摟了自己雙腿,急忙低頭去看。只見海鏡正貼在自己身前,仰首瞧著自己,滿目俱是殷殷期盼之情,顯得尤為無辜。

說起昨夜之事,風相悅想了一晚,心中本已釋懷,只是不知如何主動向海鏡訴說,此時見到海鏡這般模樣,忍不住嗤的一笑,“笨蛋,你就繼續在這裡坐著好了。”

雖是這麼說,他還是扶了海鏡雙臂,將他拉起。海鏡立即借坡上驢,順勢環住風相悅腰肢,貼上他耳畔,“嗯,就因為我是笨蛋,所以昨天惹你生氣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了,好不好?”

風相悅躲開噴於頸間的熱氣,一把拍開他,莞爾道:“一邊兒去,我還沒消氣呢。”

海鏡越挫越勇,重新黏上風相悅,“我下次絕不再犯了,谷主,你看在我昨天反省了一晚的份上,饒了我吧。”

風相悅見無法甩掉他,只得任由他將自己擁在懷中,偏了偏頭,“哼,這次可以饒你,但若還有下次,我一定要你好看。”

“好,好,若有下次,任君處置。”海鏡當即喜逐顏開,在風相悅面頰上輕啄一口,力道放鬆了些許。

風相悅趁機將他一推,在他肩上一拍,“少得寸進尺!我饒了你可不代表我不生氣了,以後給我安分些。”

“嗯。”海鏡被他推開,又立刻厚臉皮地湊上,牽了他的手向外走去,“我現在就把之後的謀劃一一說與你聽,只要你說一個不字,我絕不行動。”

“這還差不多,快說。”風相悅瞥他一眼,聽著他溫和的話語,徑直向院外而去。

二人叫上幽冥谷其餘人,同去用了早飯,便向那比武場而去。眾人穿過豁口,來到空地之時,便見天法寺正上場參戰。場上玄塵著一襲黃色僧衣,衣袍隨風鼓動,虎口赤銅佛珠在朝陽下流光閃爍。不多時,他便以天法寺掌法將對手逼入死角,雙掌齊下,拍上對方肩頭,毫不留情。

但聞那對手一聲慘叫,整個人便如紙鳶般自臺上飛出。四下人群見他飛來,急忙移步一躲,頃刻便讓出一片空地,任由那人重重摔下。

而玄塵也縱身一躍,宛如飛鳥翱翔,凌空掠過,精緻的臉上依舊掛著一份清高,雙目緊闔。明亮天光從上籠下,他就恍若一個睥睨人世的神佛一般,自空中翩然而下,落入人群,卻又不屬於其中任何一隅。

一時間,眾人目光都被他吸引而去,凝固其上。海鏡望著他,也不覺有些出神,又在驀然間感覺他向自己所在方向微微側了側首。

那雙眼雖未睜開,海鏡卻覺玄塵的視線已將自己籠罩,那雙琥珀色的眼眸也瞬間浮上心頭。他正疑惑間,玄塵已落於地面,信步來到玄默身邊,站定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