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瞬的愣神,兩枚石子突然凌空襲來。一枚打上海鏡右手,讓匕首脫手掉落,一枚擊上海鏡腰間長劍,將其打落在地。海鏡吃痛,捂著手背輕哼一聲,不覺暗道這發出石子之人暗器功夫了得。
而那打出石子的人,無疑正是付襄。此刻,他臉上天真之色再無蹤影,餘下的唯有陰險與猥瑣。他幾步掠過,將龍雲劍拾了拉出大網,隨意扔於一旁樹腳,手指便撫上海鏡面頰,“海鏡,你還認得我是誰麼?”
海鏡抬手一揮,打掉對方手掌,沉著臉冷冷笑了,“怎會不認得?能露出這種令人噁心的表情的,也只有你一人了,薛馥。”
付襄卻彷彿聽見了讚美的話語一般,發出“嗤”的一聲,隨即仰面大笑起來。
但立刻,他的笑聲又戛然而止,神情染滿怨恨,又夾雜著痴迷與不甘,就連語調也變得極為陰沉,“海鏡,你知道嗎?我看見你這張臉,真是既憎恨又喜歡!我想毀了你,想看你趴在我身下哭泣呻吟,最後失去所有尊嚴,成為我的奴隸!”
聞言,海鏡微微一笑,眸中光澤卻已銳如利劍,“夢話還是等到睡覺的時候再說吧,若是不開啟這道網,你能對我怎樣?但只要你敢將它移開,下一瞬就是你的死期!”
付襄攤了攤手,再度大笑起來,“我當然知道不是你的對手,所以這個網並不是由我來開啟!”
說罷,他緩緩起身,將龍雲劍拾了,鏘然出鞘。隨即,他於那瑩亮劍身上揚指一彈,霎時一陣悅耳輕鳴在空中散開,恍若飛龍低嘯,氣魄懾人。
付襄不禁抿唇一笑,滿意地頷首,“確實是好貨,君盟主,龍吟劍我已替你奪下,快來取吧!”
只見一側枝葉一動,霍然向旁分開,君臨越冷著一張臉,出現在海鏡視野中。
海鏡面色倏地一沉,手指不自覺緊握成拳,便見君臨越幾步來到付襄身側,望向了那柄長劍。
見到龍雲劍的一刻,君臨越眼神一亮,彷彿被燦爛陽光照耀一般,一掃周身頹廢低落,“很好!很好!只要有了它,有了龍吟劍,區區墨茶青算什麼東西!人們又會如原來一般敬仰我,服從我,瑤劍派又能重回八大門派之首!”
他每說一個字,情緒便激動一分。最終仿若一個看見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猛然向龍雲劍撲去。
海鏡見狀,手指“譁”的抓住鐵網,掙扎著向君臨越挪動身子,卻被連於樹上的大網阻攔。情急之下,他只得大喊道:“君盟主!不要過去!”
君臨越只是瘋狂地笑著,一手向龍雲劍抓去,一手指向海鏡,“海鏡,你怕了麼?怕我拿到龍吟劍,威震四方,蓋過你的名聲,蓋過海瀾莊的名聲麼!你這……”
“這”字方一出口,他的聲音便突地頓住,喉中發出咕咕聲響,再說不出一個字。
他那佈滿血絲的眼中,瞳孔慢慢移動,最終望向了自己身前,望向了付襄輕蔑的臉,望向了插入自己喉間的龍雲劍。
見君臨越翕動著唇,面容痛苦地皺為一團,付襄厭惡地一撇嘴,“喪家犬的哀嚎我早就聽夠了,現在你已沒有任何用處,就用你的屍體為我們鋪平道路吧!”
說罷,付襄飛出一腳,踢上君臨越胸膛,竟將他踹飛數尺。
但聞“砰”的一響,君臨越撞於一棵大樹之上,撲通墜地,染了一地鮮血。他眼瞳漸漸翻白,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死在了自己的野心與慾望中。
“沒用的棋子馬上便拋棄,這還真符合你們的作風。”海鏡眯了眯眼,冷冷盯著付襄。
“那是自然,沒用的棋子若是不捨棄,只會徒生麻煩。”付襄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他信步來到君臨越屍體邊,長劍一轉,便“撲”的刺入君臨越後背,滿面笑容望向海鏡,“說起來,還得多謝你替我們解決了這個麻煩呢。”
海鏡冷笑一聲,“你又想故技重施,將一切嫁禍給我麼?”
付襄手指輕撫過龍雲劍劍柄之上的盤龍,一步步來到海鏡身邊,蹲下身子,“比武大會第一天,所有人便知道了這柄劍是你的東西,當那些正派人士見到這番光景時會做何聯想?嗯……一定是君臨越打算擒住笑面賊以重振聲名,卻被你狠心奪去性命。而我,便是那個將你捉住的人,待到那時,我還怕不能得到你?”
他幾乎是用氣息吐出這段話,由於距離極近,每一次吐息都直撲海鏡面頰,隨著他上挑的語調而顯得尤為猥瑣。
海鏡稍稍一退,頹然一嘆,“洛清清與司馬悟逃走那日,我早就該想到你的身份不會簡單,你們三人當初同時潛入幻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