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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簌發抖……方才梁相在御書房後攔住自己,溫柔一笑,笑得她頭腦發熱,一口答應下來……現在想想,才覺到後怕。

頭頂那人靜默很久,最後道:〃你下去吧。〃

小宮女連忙小跑著逃出了釋蘭殿。晏重闌把信在手中握了很久,竟是笑了一笑,自言自語道:〃真是想不到,你還有話想同我說,大哥。〃

那句大哥喊得好生諷刺,語罷便把四周宮人都遣了下去。

梁疏辰的信簡短而又生疏……

明日辰時,宮城南門,望君赴約。

信在手中被狠狠揉成一團,晏重闌咬緊牙關。

……他是丞相他是王爺,井水不犯河水。過往的一切自己已經不追究了,他到底還想要怎麼樣?

……明明騙了自己整整十六年,為什麼還可以用那麼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為什麼還可以笑得那麼溫柔那麼溫暖?

可是……他微微握起雙拳。

可是……

偏偏是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笑,從夢中感受到的時候,清晰若昨日,竟然至今歷歷在目。

梁疏辰……

次日清晨辰時一刻,宮城南門,晏重闌在侍衛的跪送中走出宮門。

門外,夏日已然明亮的晨光中,一個年輕公子穿了一身白衣,抵靠在赤色宮牆,仰頭看著晴空萬里。

他在等人,卻站得那麼悠閒,似乎只是在看天。

正是早朝的時間,朝臣從宮城東門魚貫而入,南門外卻是殊無一人。

只有一隻鳥停在牆頭,啾啾叫個不停。

牆外之人站得那麼悠閒,晏重闌卻覺得,他等的人要是再不來,那個人就快要崩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但他就是這麼覺得。

梁疏辰微微扭過頭,看到了宮門外衫便服的晏重闌,一時之間,彷彿所有的喜悅都湧入了他漆黑如墨的眸中。略略張開嘴,似要喚一聲〃阿郡〃,終是閉了唇,良久才開口喚道:〃蘭殿下。〃

晏重闌稍稍別開眼神,〃既在宮外,梁公子還是換個稱呼為好。〃

梁疏郡目中一動,最後還是道:〃晏公子。〃

晏重闌走到他的身邊,灑脫一笑,道:〃梁公子今日怎麼不上早朝?〃

〃我向皇上告假了。〃e

〃哦?那想必找我定然是有很重要的事了。究竟有什麼事,就請梁公子直說吧。〃

梁疏辰抬眼看向晏重闌,〃在下想邀請晏公子在京城遊城一日,不知晏公子是否賞臉?〃

晏重闌用一種〃你有病麼〃的眼神看著梁疏辰,梁疏辰眼角微縮,卻堅持著沒有移開目光,直直地看著他。

晏重闌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們二人之間的舊時恩怨不說,他突如其來的示好又算什麼?

但一閉上眼,浮現的卻是梁疏辰在夢中看著自己的笑眼。

溫柔如月,暖如春風。

於是開口,緩緩道:〃好。〃

二人並肩走在京城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上,竟也能瀰漫起一種和諧的氣氛。

好像他們本來……就是能夠這樣笑著一起逛街一起出遊似的。

〃那麼,〃晏重闌停下腳步來看他,〃梁公子要帶我去何處?〃

梁疏辰看著他,微笑道:〃我們先去雨前樓用早膳好麼?〃

晏重闌微微一震,隨即拒絕道:〃我已經用過早膳了。〃

〃那麼,〃梁疏辰溫柔的表情未變,〃我們去採蘋樓聽早場戲。小青鳳兩年前還是個青衣,現下已經是獨當一面的臺柱花旦了。今日早場,她唱《彩翎記》,晏公子可有興致?〃

……小青鳳是梁疏郡當年最喜歡的戲子,總是拖了梁疏辰來捧她的場,並豪言她將來定能成為採蘋樓的臺柱。

〃我們前幾日才在雁堂聽過小青鳳的《彩翎記》,梁公子難道忘了麼?〃

〃那不如,〃梁疏辰繼續柔聲道,〃我們去琥珀灘後的集市門口,去看鐘家班子的雜耍。鍾家老二從前胸口碎大石總是失敗,前些日子終於練成了。鍾家老三倒立在椅子上,已經可以在腳尖轉十餘個碗了。〃

……琥珀灘集市口的鐘家班子,全京城雜耍玩得最漂亮。梁疏郡從前總愛拉著梁疏辰看雜耍,小時候一度的夢想更是跟著鍾家班子走遍江湖。

晏重闌艱難地閉了閉眼睛,〃不要,這種民間的粗陋把戲,怎麼入得了我的眼。〃

〃那我們去嫣雲樓喝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