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反常的心思,還不是因為想有個家嗎?我飄零半生,如今二十多了,眼看便要到而立之年,別人像我這樣的,娃娃都能走路了。唉,也是,要是能有個安定的家,又有誰喜歡飄零呢?
「公子,你之前不是還說,像咱們這種身份,還是別禍害人家的女孩兒了嗎?」
叮噹撇撇嘴,然後又搖頭道:「那時候你尚且這樣說,何況現在。叫我說啊,你趁早就死了這條心吧,不說你想不想娶,就算你有這個心,又恰巧有這個人。咱們府對面那個主兒也不是吃素的啊。他可是太子,小指頭一伸,輕輕一折騰,你就別想和誰比翼連理。」
水無攸橫了叮噹一眼,哼了一聲道:「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哼,你放心吧,那小兔崽子橫行不了多少時候了。」書香門第
說完想起那一式兩份的契約,連忙站起來走過去慎重收好,心想別到時候那小兔崽子討不來聖旨,不肯認賬,過來尋了我這份一起撕毀,那我可虧大了。
如此時間匆匆,轉眼便要到一月之期。這段日子裡,齊康雖然也時常上門,卻總沒有再死纏水無攸,他樂得逍遙自在,篤定是因為皇帝不肯下這種荒唐旨意,所以這太子殿下也不得不收斂。
這一日,正獨自在榻上品著一杯極品的梨花白,這是他前日上街,偶然從一個莊戶人家那裡買到的,對方說是在後院開地時,由一棵梨樹下挖出來,水無攸那是什麼人,只一看泥封,便知是幾十年的極品,於是忙付了錢,將三罈子酒一起買下,也不捨得多喝,每日只在最愜意時悠悠的品一杯。
今日這剛剛喝了兩口,還沒來得及第三口,就見叮噹急匆匆跑進來,口內嚷道:「公子,不好了,有一隊太監在府外,說是要傳旨,小廝們正在那裡大開中門呢。」
水無攸疑惑的抬眼看了叮噹一眼,隨即又垂下眼皮喝了一口酒,慢悠悠道:「我如今就等於賦閒在家,能有什麼旨意啊?別是太監們走錯了,把給太子的旨意傳到我們府裡來了吧?你過去問問,要是錯了呢,給他們指個道兒,畢竟太子府就在咱們對面,不指明道路說不過去。」
「哎喲我的公子,你還在這裡做大夢呢,我都快要急死了。」叮噹捶胸頓足:「實話告訴你吧,剛剛我正好在街上買菜,就走在他們前邊兒呢,他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說是要來給你賜婚的。我一聽了,進府門就先奔到你這兒來了,你……你說這可怎麼辦啊。」
「賜……賜婚?」水無攸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掉到地上,摔成了八瓣,他最愛的梨花白也淌了一地,可他卻破天荒的連看都沒看一眼。
「叮噹,別大驚小怪的,也許,皇上知道了殿下的心思,為了絕他的念頭,所以要給我賜一個大家閨秀,結個美滿姻緣呢。」
水無攸越想就越覺得是那麼回事兒,心裡也稍稍定了神,目光瞥到地上酒漬,不由得心疼起來,暗道這個叮噹,慌什麼,倒浪費了我一杯好酒。
叮噹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有氣無力道:「我的公子啊,你還有心思心疼那酒呢。你也不想想,不聽清楚,我敢這樣跑過來告訴你嗎?我聽的真真的,那些太監說著太子殿下怎會看上你,還說這一來,說不準你要是冉國曆史上第一位男後了。」
話音未落,就聽「咕咚」一聲,原來是水無攸從榻上滾了下來,腦袋撞到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這小王八蛋……」水無攸揉著腦袋,跳起來罵了一句,然後又頻頻搖頭道:「不行不行,沒想到他真把旨意要來了,我不能坐以待斃,我……我得逃走,前門有傳旨太監是吧?那我得從後門走……」
「是了,太監們怎麼還沒叫你去接旨呢?」叮噹也疑惑了,轉身出門一看,只嚇的臉色蒼白,撤回來喃喃道:「你還想走呢,你沒看看你這屋子四周,早被御林軍給圍住了,敢情那太監們都是有備而來,就等著官兵佈置完畢才宣旨呢……」
一語未完,果然就聽外面一聲高唱:「東宮侍郎水無攸接旨。」
水無攸面色慘白,從窗外看去,果然隔幾步就有一個兵士。饒是他平日裡聰明絕頂,此時也沒了主意,急得團團轉著,一邊急道:「怎麼辦?這可怎麼辦?不然我去床底下躲一會兒,叮噹你就說我不在,先混過這一陣子……」
「公子,只怕也來不及了。」叮噹看著門外那一抹志得意滿悠悠走向這裡的明黃身影,冷汗滲出鼻尖兒:「這麼大的事兒,連御林軍都驚動了,太子殿下能不親自過來嗎?」
「啊?」水無攸驚叫一聲,抬頭一看,只見齊康已經走進門來,滿面春風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