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亭。
馥兒縮著肩膀低低地抽泣。百日照不懂如何哄女孩子,只能任由她哭完。
“百護衛。”馥兒抬起一雙噙著淚花的兔眼,紅紅的惹人憐愛。
百日照不覺放柔聲音:“嗯?”
馥兒絞著衣角,吞吞吐吐地說:“她們說你是王爺的男寵,可是我不相信。”
百日照說:“我是。”
見他這麼幹脆地承認,馥兒微微一愣,貝齒咬著下唇,彷彿是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百日照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太直接了,可能傷害到了馥兒脆弱的心靈,於是試著委婉一點:“王爺是主子,他的話就是命令,我作為屬下不能違抗。”
馥兒說:“那你是被迫的?”
被迫……百日照習慣性地沉默了。
馥兒望著他英氣的側臉,鼓起勇氣問道:“日照,你喜歡我嗎?”
一時不太習慣她這麼親暱叫自己的名字,百日照愣了一愣,然後點點頭,雖然平日裡老跟他頂嘴,但誠心來說,仍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
馥兒破涕為笑,喜笑顏開:“真的嗎?”
百日照頷首,說:“你的脾氣若是好點,還會有更多人喜歡你。”
馥兒正要反駁,卻嘟了嘟小嘴,嬌羞地說:“我只要你喜歡。”
百日照雖然遲鈍,但不代表真的傻,自然明白這個小丫頭存的什麼心思,於是斂容肅顏,一本正經地想好好開導她。
還未待他開口,倏忽一股少女的清香鑽進鼻端,百日照猝不及防,摸著被親過的臉頰呆立在原地。
馥兒像是嬌羞極了,垂著頭不敢看他。
“你們感情還真不錯。”身後傳來冷冷調侃的聲音。
回頭一看,只見慕容渲靠著一棵桷樹,指尖繞著胸前的長髮,淡黃色的陽光灑在他半邊臉上,表情陰晦莫測。
“九爺……”
“本王還以為你上哪兒了,原來是在勾搭婢女。”
百日照聞言,忙道:“不是,屬下見馥兒被人欺負,只是在安慰她罷了。”
“安慰?”慕容渲說:“你所說的安慰,就是指摟摟抱抱,親親我我?”
難道剛才的情景他都看見了?
“本王還不知道百護衛如此懂得憐香惜玉,倘若府上的丫鬟都受了欺負,豈不是都要往你懷裡鑽了?”慕容渲語氣嘲諷。
百日照不善辭令說不過他,低頭道:“屬下從未有過這些非分之想。”
慕容渲一把扯過他往亭裡走去,百日照不知所措地任由他拉著。
“坐上來。”
他坐在石凳上,冷聲命令道。
百日照驚道:“九爺,這裡是庭院……”而且馥兒就在一旁看著,打死他不都可能在人前上演春宮圖。
“本王想在哪兒做就在哪兒做,幾時還要瞧下人的臉色,何況就算讓他們看到也沒什麼。”
百日照全身一僵,但仍帶著最後一絲尊嚴求道:“九爺……”
慕容渲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本王叫你坐上來。”
百日照臉色青白,呆立著半天沒有動作。
慕容渲的視線落到他的腰間,冷冷道:“這個玉佩是誰給的?”
一聽這話,百日照不禁帶了一點詫異和困惑,玉佩他戴了好些年,從未見慕容渲注意過它,今日怎麼突然問起了?
百日照踟躕了一會兒,說:“是屬下以前買的。”
慕容渲伸手一扯,就把那塊玉佩扯了下來:“是嗎?不過這玉佩不怎麼好看,改明兒本王送你一個更好的。”
百日照心慌地想要伸手拿回。
慕容渲眼疾手快地避了開來,道:“你怎麼說也是本王的男寵,本王還能虧待了你,這個就扔了。”
這話像是故意說給馥兒聽的,故意加重了‘男寵’這兩個字的語調。
百日照心急口快地說:“這玉佩對屬下很重要,請九爺還給屬下。”慕容渲危險地眯起眼睛:“為了塊破玉居然敢忤逆本王,到底是誰送你的,說。”
百日照張皇失措,不知該如何回答。
慕容渲掂了掂玉佩,然後手一揚,把玉佩遠遠地扔了出去。玉佩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嘭地落進了水池。
百日照正要去撿,卻猛地被扣住手腕。
“不準撿。”
百日照低聲下氣地懇求:“九爺,讓屬下去撿回來吧。”
一雙丹鳳眼泛起陰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