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封三知道一定是流血了。扎進手心的是昌離剛才削著的樹枝。
封三直接踹上了昌離的腰。
他們不知道是怎麼事就扭打了在一起。是那種毫無章法的打法,糾纏著打在一起,誰也不肯讓誰。
昌離氣喘吁吁的把封三壓在身下。封三的手指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他渾身發軟發疼,動一下都覺得面目扭曲。
又一拳打在腹部,封三聽見壓在自己身上的昌離說:“我真想殺了你,真想殺了你,真想。”
封三四肢痠痛。他癱軟在地上,他說:“很多人想殺我,不少你一個。”
束髮帶被割斷,烏黑的髮絲散開。封三的頭頂豁然□一把鋒利的短刀。
昌離站起來,把短刀插到腰間,抱著手臂看著他。昌離痞笑,一字一句的說:“有本事,封三,你自己走出這裡。”
眯眼,嘴角上揚,封三突然笑起來:“昌離,我可能真的沒有命能走出這裡,可是你別忘了,我死了,你還能活麼?”
爬起。雙袖一拂,黑髮飄揚,包裹著骨瓷一樣的臉龐,封三簡直就是隻豔鬼。他嚯嚯的笑:“睜開你的眼看看,我封三自己走出去,昌離,算我有眼無珠,你真是隻狼崽子。”
昌離看著這隻豔鬼走出了山洞。
昌離將昨天採的野果吃了,深秋的天氣很涼,他點燃一堆火坐在火堆前,烤著火。他盯著火,臉上印上一片紅光。
夜幕黑下來,昌離坐在火堆旁,盯著火堆的眼睛一眨不眨。
山風呼嘯,夾雜著夜行動物的叫聲。昌離豎著耳朵聽著,一聲聲的狼嘯響起來,還有貓頭鷹夜行的聲音。昌離豎著耳朵聽著。
突然他站起來,奔向洞外,穿行在山風中奔跑起來。
他大聲叫:“封三,封三。”
無人響應。
一群狼聚在一起撕扯著什麼,濃稠的血順著山丘留下來。昌離在黑暗中聞見濃重的血腥味。一隻狼叼著一隻手臂從從狼群裡退出來,看見昌離,呲牙朝著他呼呼的叫。
黑暗中一片幽綠的小燈閃爍。
昌離輕輕的叫:“封三?”
幾隻狼朝著昌離合圍過來。昌離手起刀落,幾顆狼頭滾落在地。
昌離拿著滴血的短刀靠近撕扯著的狼群,狼群抬起頭,幾隻膽大的已經朝著昌離撲過去。昌離將它們剖膛開肚。
剩下狼群生了畏懼之心,見昌離過來,不停地後退,又不願意放開到口的食物還頻頻回顧。
昌離走到那個血淋淋的人前。似乎不能夠稱為人了,少了一隻胳膊,沒了兩隻腳掌,皮肉翻滾。還有一口氣吊著,證明這還是個活人,這個活人時不時的因為疼痛抽搐一下。
昌離站在那兒,鬆了口氣。
這不是封三。昌離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眼前這個不能夠稱為人的東西並不是封三。這人的骨架要比封三大一些。
他跨過去,朝前去。聽見身後一群狼朝著那個血淋淋的人撲過去的聲音。
他朝著前方繼續奔跑。
等到昌離看見一抹火光,他慢慢的慢下來,朝著那抹火光過去。
很大的一堆火,火焰跳躍。火焰旁邊是紅衣的封三。他躺在地上,似乎是睡了過去。紅色的衣衫在火光下比火焰還顯得鮮紅。睡著的封三週圍徘徊著幾條紅眼白牙的蛇。昌離見過這種蛇的。
他吁了口氣。在離火不遠的地方盤坐了下來。閉上眼睛前,昌離又朝著封三那邊撇過去一眼,心中鄙夷,這樣都能睡著,白痴。
封三醒來,並不覺得昌離會出現是什麼驚訝的事兒。他喝了幾口露水,慢慢的朝著前方走。昌離不出聲的跟在他身後。
走了三四天,終於看見一個鎮子。鎮子挺紅火,街道上人來人往的,真是熱鬧。
封三聞聞自己一身的酸臭味,身上的紅衣早就看不出紅色的影子,幾乎要成了棕色。昌離也好不到哪兒去,頭上還有樹葉,嘴裡叼著一根樹枝,活活的一個野孩子樣。
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街上有好奇的就不由得看他們幾眼。
昌離餓了。
他看著街上賣的雪白的饅頭,口水直往肚子裡咽,昌離想起自己有好幾天沒有吃饅頭了。他摸摸口袋,可是一個銅子都沒有。昌離有點鬱悶。
封三終於看見一件客棧。他轉過頭,對昌離說出這幾天的第一句:“你有錢嗎?”
昌離抱著刀斜眼看著封三搖頭。心中暗想,要是有錢也早就買了饅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