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於當下的主人家,竟有著初次踏入豪門家的羞怯。這莫名其妙的羞怯讓他自己也非常苦惱。
“先生來了。”
書房左首的椅子那傳來了主人家的聲音,輕輕淡淡的,疏離裡不失溫和。
房鑄把頭低了,作了揖,“房鑄見過夫人。”
每月十六,主人家要會見教課的先生,因為主人慶慧侯葉荃不在,所以慶慧侯夫人接見先生。不知道是否因為雖被稱呼夫人,其實確是男子的原因,已經在葉家教課兩年的房鑄,此刻感到耳朵開始發燒,頭低得更深了。
被稱呼為夫人的是個二十年紀、一身雪色藍梅錦袍的年輕男子,束起了滿頭烏黑的長髮,露出整張蒼白瘦削的臉。這張臉雖然清秀無暇,可房鑄認為絕對無法歸入美人的範圍,因為單單只是貴族大戶人家的丫鬟都已經是豔麗不俗,況且眼前這張臉還顯出揮之不去的病態和疲乏,但是這張臉卻讓人過目難忘!
暗地裡房鑄會失神般地想起這張臉,在腦海裡彷彿繪製工筆畫一樣去描摹臉上的每一寸肌理,觸控每一縷髮絲,儘可能地去回味那有限的幾個表情,為那微弱的唇角笑紋而渾身發顫。這種狀況令房鑄興奮又苦惱,這種猥褻的思想竟然會產生在他,一個飽讀聖賢詩書,滿腹經綸道理,勤謹治學半生的教書先生身上,讓他苦惱啊!
當他幾乎再次失神的時候,木連佳巖眼裡劃過幾不可察的厭惡之色,但是他的臉上仍維持溫和之色,聽房鑄講述教課的計劃和進度。
木連佳巖沒有對房鑄的教學提什麼意見,簡單地有勞先生,便把會面打發過去。房鑄送木連佳巖離去